我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窗外闪过的城市风景,我不禁拿眼前的风景同我之前在高铁上看见的窗口做出对比。
俨然是两档完全不一样的节目。
我叹了口气,下意识地摸了摸我口袋里的东西。
棱角分明,却模糊不清。
妈妈的病房在六楼,挤在满载的电梯里,很快就走到了病房前。
因为没有带着颖天,所以我也没有了前几次来这里的小心翼翼,直接就推开了房门。
病房里的装饰相当单调,几乎是清一色的白色墙壁。就算是带果篮来,也只是放在那里当个摆设。而且,距离妈妈成为植物人那天,也已经有了十几年了。慰问品什么的,自然是没有在病房里出现的。
果然,就算在一开始表现的多么重视,在过了这么久之后还是会淡下去。
不然也不会留妈妈一个人在病房里了。
“妈,我来了。”
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得见,但我每次来到这里,都会习惯性地打招呼。
她每一次都没有回应我。
也许我在期待着她能够回应我吧。
我的内心深处,也许一直放着这样一副画面——
当我推开房门的那一刻,我的母亲会在灿烂的阳光照耀下,转过头,冲我微笑。
“你来了呀。”
“滴,滴……”
冰冷的机器声把我带回了现实。
母亲她还是躺在病床上。
没有一丝一毫要醒过来的迹象。
长期没有正常进食让她的脸看上去毫无生气,如果不是仪器的跳动,我可能会担心她是否还活着。
我长舒一口气,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我从楼下带上来的果篮里面拿出一个苹果,在独立卫生间里面刷洗一下,自己啃咬了起来。
我坐在病床旁边的板凳上,对妈妈说着自从上次来到这里之后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生的所有事情。我边说边吃,一颗苹果的果肉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肚子里了。
“对了,我和颍天前两天去参加了奶奶的葬礼。”
说着,我从卫衣前面的大口袋里拿出了我从那边带回来的唯一的东西——那个黄檀木盒。
我轻轻地推开盒盖,露出了那通体漆黑的毛笔。
“妈,你对这个东西,有印象吗?”
没有任何反应。
我想也是。
这个东西,完全出了我的想象。
那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