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澄示意他系安全带,“他说分了半天礼品就不是真话,而是在为性格突然暴躁做铺垫。如果真的分了半天,怎么会记不住任何品牌?记忆错乱的具体表现是顺序颠倒逻辑不清,并不是完全丧失。还有,初一晚上喊人来家分装礼品,这种行为本身就不符合常理,即使是张申奴役人奴役出了习惯,六七份的东西能用多久?犯得着费事吗?都不用往车里送,有唠叨人的工夫自己都弄完了。就算是真的,短时间内他能说出什么足以招致杀身之祸的混账话来?再怎么过分也不足以激一个不愿意来也按捺着性子来了的男人的杀心吧?”
池跃只是听着,没法表达意见。
“他说回家时候晚了,父母都躺下了,所以没有现异常,这是摘了父母包庇窝藏他的嫌疑。”
沈浩澄继续说,“可那天是大年初一啊,儿子临时出门,去帮上司干活,张父张母就那么没人情味儿,早早睡觉去了?”
“这些……”
池跃觉得自己不说话也不好,“警察同志没察觉吗?”
“谁知道呢?”
沈浩澄吐一口气,“总之杨嘉恒不像他自己说的,什么都很糊涂。明天再去分局核一核吧!”
池跃赶紧说道,“沈律,我什么都没记录……”
“杨嘉恒挺抗拒电脑的。”
沈浩澄不甚在意地道,“再来时带个本子吧!挑重点记,回去再整理。嗯……我刚说的这些,一会儿就落在纸上。”
池跃赶紧应了一声,“好。还得您这种有经验的律师,我真……没听出来什么问题。让您一说,又觉得特别对。”
“想着帮他买本书吧!”
沈浩澄不接池跃的奉承,“他杀了人,也不信咱们能帮忙争取到免死。这么年轻的灵魂,肯定不安宁的。”
第9章卷一凝视:第九章君威
回到律所已不早了,整理完当天的会见录就错过了下班时间。
池跃和沈浩澄一起下楼,走出门口才现外面飘了轻雪。
马上就开春了,便是北方,这个时候下雪也是少见的事。
雪花并不细密,稀疏飘散,随时都会停止似的,个体却都很大,花朵一般轻盈而下。
池跃不由自主地顿住了脚步,望着那些精灵之花,呆住了神。
上个初冬,一直生活在南方的蒋缤来了他的家乡,也碰上这样的雪。
蒋缤高兴坏了,连连摇晃池跃的手,“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雪啊池跃?”
池跃清楚记得她的笑容。
当时的爱情也像花朵一样。
终归还是凋零融化,寻不见了。
沈浩澄从地下停车场出口转上来,一眼看见池跃站在办公楼门口的台阶上傻,有点儿诧异。
这么在意自然变化?
下意识地按了一下喇叭,随即后悔,却也来不及了。
“怎么不走?”
干脆坦坦荡荡,沈浩澄下了车窗玻璃,扬声问。
池跃给他喊回了神,马上回答,“这雪好看,就没着急。”
临停太久等于占路,沈浩澄就又喊他,“拍个朋友圈吗?”
池跃笑了,“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