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福少女的传说开始在这座名为赫拉斯的城市里流传。
有人说,她能召唤圣光治愈疾病。有人说,她靠自己的亲吻祛除了小城主的顽疾。也有人说,她不过是一个邪恶的巫师,用自己的法术制造了一个和小城主一样的人偶,所有人都被蒙在了鼓里……
但是,真正见识过神迹的骑士却保持了一致的缄默,纵使有人花大价钱来买真相,他们也是守口如瓶,绝不透露半点风声。
毕竟,在谣言市场上,用一个红色的响屁换来了小城主的安康这种故事,就算是三岁小孩听了也都会哈哈一笑,然后啐一口唾沫。
不过,毫无疑问,所有人都坚信,就算是赐福少女,在面对名为血液病的顽疾的时候,也是有力无心。因为她已经在老城主的庄园里躺了许久,她已经不像最开始那般活跃,就像是丢了四分之三的灵魂。而就算是有着最好的医生和女仆照顾,她的伤势却不见得丝毫的好转。
所有人都在关心赐福少女的身体状况。
除了我自己。
“不过……还是有些想吃小孩啊……嫩嫩的,软软的,带着奶香味……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呢?唔,库鲁西……”
我一边嘟囔着从果盆里囫囵吞枣地吃着那些葡萄,一边躺在柔软的沙上,惬意地享受着自己救世主一般的待遇。如果你问为什么我丝毫不关心自己的伤势的话,那么,我只有一句话可以说。
因为那些伤都是我装出来的。
七窍流血?无精打采?失魂落魄?这些东西对我一只触手怪而言,洒洒水啦!
比起失去的那些血液和略微的疼痛,我现在亟需的东西是政府的信任,人民的信仰,还有那些见证过神迹的骑士的同情。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会装病的孩子不用上学。这个道理,我还是非常明白的。
再说了,没有什么比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圣者,更加让人触动心弦了吧?
纵使此刻的我浑身上下都缠绕着绷带,但是,我依然觉得自己在地下室里做出的表演天衣无缝,感动八方,而我也在这个没有其他人的房间内翩翩起舞了起来。
“哦,阿芙洛狄忒,你可真是个完美的演员,今年的赫拉斯金像奖不颁给你,又有谁能夺得头筹呢?”
然而,就在我在有些得意忘形地舞蹈的时候,我听到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正在快地朝着我所在的位置接近。
坏耶,有人来了。我又得装病了。
我赶紧屁颠屁颠地躺回到了病床上,盖上毛巾,垮起批脸,不断地痛苦低语起来。
那些痛苦倒是包含了一些真情实感的,毕竟,吃多了水果我的肚子有些撑得慌,不消化。
就在我躺在病床上开始哀叹自己的痛苦的时候,一个年轻男性缓缓地推门而入,虽然他身上穿着作训的便装常服,腰间也没有佩戴利剑。不过,我依然认出了那个家伙就是之前给处在监牢里的我送书的那个骑士。
“城主赫尔曼向东区的居民表了讲话,赞颂了你的善良和勇敢。”
这次的骑士已经不再有之前监牢里的那般冷漠,我就算是半垂着眸子,也能从他眼中看出那种无法抑制的悸动。
要知道,上次也是他看见我降下神迹治好了那个叫做赫尔曼的小城主,因此,他算是神迹的亲历者。
不过,虽然他非常勤劳殷勤,但是,这一次他来倒是不是为了嘘寒问暖,他是为了帮我做一件事情才来到这里的。
我在昨天救了那个叫做赫尔曼·赫拉斯的小城主,但是,那本神奇的《初原典仪书》可还在监牢里面。由于我此刻在装病,抽不开身,因此,我也只能让所有来探望我的人之中,眼中的激动和信仰最盛的那个骑士帮我干活。
没错,这个叫做卡尔卡特的小骑士,就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狗腿子。
不过,他脸上的表情,稍微有些落寞失望。
“但是……我没能在那间……牢房里找到你说的书本。那里只有两本漆黑牛皮封面的《卡蒂丝密教教典》和《条顿百科全书》。我给你带过来了。”
听到这句话,躺在病床上的我差点没被一口气背过去。
当我以为自己已经走上人生巅峰的时候,命运怎么老是给我整一个两眼一黑的狠活?要是没了初原典仪书,那我还怎么当神棍和影帝,忽悠这群人类小面包呀!
《初原典仪书》……没有你我怎么活啊!《初原典仪书》!??……《初原典仪书》!你带我走吧!《初原典仪书》啊!??。。。。。。
不过,就算是两眼一黑,我还是保持着一个影帝的高自我修养。
“无妨,无需为我|操劳……咳咳……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见到我眼中的失望,听到我虚弱的咳喘,卡尔卡特眼中也闪过一丝黯淡,他欲言又止,在经过了短暂的思考之后,便再度起身,小跑着离开了病房,显然是准备回去看看到底有没有……
“抱歉,阿芙洛狄忒小姐,或许是我漏掉了什么,我再去找一找……”
显然,他似乎也察觉到了初原典仪书对于我而言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面对赐福少女的需求,卡尔卡特没有提问,也没有废话,而是直接转身离开病房,准备再去回到牢房看看东西到底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