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殺我嗎?太好了……那我可以睡個好覺了吧。」蘇鶴這麼說道,沈梨初才明白他是當做夢了。
難道他每晚都會夢到這些?
「我,為什麼要殺你。」沈梨初好奇,蘇鶴將臉埋在膝蓋里悶聲道:「因為我是個壞蛋……你討厭我。」
沈梨初心道原來你也知道自己不是個東西,既然知道又為什麼要做那些事。
「對不起,沈梨初……對不起,師父……對不起……」蘇鶴哭著道歉,一遍又一遍的說著話,沈梨初心裡像吃了塊過期點心一般難受,又酸又澀。
他忍不住上前把蘇鶴拉了起來,紀雲錦說即便是重生之後人也是會變的,沈梨初信了,從一開始他就信了,他沒想過要殺了蘇鶴。
相反的,他有些被蘇鶴吸引到了,被這個眼睛亮閃閃的人,笑的很好看的人,就連哭起來也有一絲可愛的人吸引到了。
沈梨初不敢承認,他羞於自己的內心不敢面對蘇鶴,他急切的想撇清自己和蘇鶴的關係,以至於表現得過分厭惡他。
完全就像個沒有長大的小鬼一樣可笑。
他沒有告訴蘇鶴,其實那天下雨他看見了蘇鶴所說的名為彩虹的東西,正如蘇鶴所講那般美麗,以至於他根本忘了要送唐雨則回去。
他就呆呆的站在那裡,直到彩虹消失。
第17章薄情寡義
被拉起來的蘇鶴淚眼朦朧,恍惚中他看見沈梨初幫他擦掉了滿臉的淚水,他的手指又細又長,溫暖的手掌讓他忍不住靠近。
「別哭了師兄,我不討厭你,真的。」沈梨初捧著他的臉強調,蘇鶴只覺得今夜是他做的夢裡面最美好的一夜。
於是他揪著沈梨初的袖口問:「那你也不殺我了嗎?」
沈梨初覺得他眼巴巴望著自己的樣子甚至有點兒可愛,忍不住握著他的手捏了捏:「嗯,不殺你。」
這個夢無比真實又夢幻,按理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蘇鶴驚覺,難道他真的對沈梨初心懷不軌?
可他們是死對頭啊……
狗屁不通,他從來不與沈梨初作對又怎麼算得上是死對頭,蘇鶴咬咬牙望著沈梨初道:「如果這是一場夢,我寧願一輩子不醒。」
說罷他揪著眼前人的衣領吻了上去,像是在印證些什麼,唇上柔軟甘甜,一如沈梨初每次觸碰他時那般火熱。
清淺的異香充斥在鼻息之間,沈梨初看著這人緊閉的雙眸,蝶翼般的睫毛微顫,即使是他也不免覺得臉熱,畢竟活了兩輩子他也是頭一次和人接吻。
兩人的反應都無比青澀,只憑著本能去觸碰對方,想要靠得更近些,想要將他抱在懷裡,沈梨初單膝跪在床榻上捧著他消瘦的臉,指尖摸挲著他的唇角,居高臨下的親吻著蘇鶴。
仿佛是神在拯救他瀕死的信徒般虔誠。
直到蘇鶴靠著他發出綿長的呼吸聲,沈梨初才發現這人已經睡著了,他小心的將人塞進被子裡又安撫的拍了拍,心底有什麼東西悄然炸裂般瘋狂生長。
他莫名其妙的揚起了嘴角,可同時又下意識想起了師尊,沈梨初第一次感受到歡喜和心虛並存是種什麼體驗。
於是他沒敢再逗留,急匆匆就跑了。
——
蘇鶴在考核時的種種表現實在差強人意,單拎出來確實無傷大雅,但被有心人提起沈梨初這匹黑馬難免相形見絀,先前蘇鶴在背地裡針對有天賦的孩子的事跡也被人抖了出來。
一時間對蘇鶴的指控和流言滿天飛,相反沈梨初則受到了所有人的關注,他走到哪都有人圍著他套近乎。
沈梨初覺得煩,上一世沒有這麼多事,有的只是他和蘇鶴的針鋒相對,他不懂這次為什麼蘇鶴變了,大家變了,連他也變得不太正常了。
他竟會覺得蘇鶴可憐,真是太可笑了。
更可笑的是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蘇鶴,他明知道蘇鶴不對勁,他原本是想當面問清楚,可每次都會被人莫名其妙的打斷。
蘇鶴吻了他,這個吻是什麼意思呢?是他所想的那般嗎?
蘇鶴肯定喜歡他,不喜歡為什麼要親他。
沈梨初只覺得腦子要炸了,不見到蘇鶴他根本無心修煉。
可他最近根本見不到蘇鶴,連師尊也是,他們究竟在做什麼?
沈梨初想著,在回過神時已經不知不覺走到蘇鶴屋外了,想必他已經聽到了外面的風言風語,所以不願意出門。
沈梨初心道這算什麼,當年妖族戰敗他們像過街老鼠般人人喊打,人就是這樣的,他們從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唯有不斷變強才能堵住悠悠眾口。
他站在蘇鶴門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敲門,見到蘇鶴他又該說些什麼,猶豫間門忽然開了,蘇鶴似乎嚇了一跳,看清來人後猛的將門又合上。
沈梨初還沒來得及揚起的笑臉瞬間垮了下來,他把門板拍的嘩嘩作響:「你躲我幹嘛啊蘇鶴師兄!」
靠在門口的蘇鶴人都是懵的,沈梨初為什麼會在門外啊?他剛做了那樣甜蜜又虛幻的夢,他該怎麼面對沈梨初才好!
做了好些心理鬥爭,蘇鶴終於開了門朝他打招呼:「早啊師弟。」
沈梨初不喜歡蘇鶴喊他師弟,他甚至喊那個二傻子柏仁都能叫的很親密,偏偏喊他時總是這樣,就好像在時時刻刻警醒著他們兩個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