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絮眼皮也不抬,用下巴示意浴室方向:
“你还没洗澡。进去换。”
?
就你金贵讲究,这时候都不忘拒绝室友当你面换衣服。
宋莺时张开牙口,趁怀絮没看到,龇牙隔空咬她一口。
等怀絮转过头,她笑眯眯地像年度最佳客服:
“好的呢,没问题喔,我这就去。”
在进浴室最后一刻,宋莺时伸出脑袋,恶意满满地甜蜜提醒:
“床上等我哦宝贝。”
“……”
宋莺时进去后,怀絮环顾四周。
房间很空,能落脚的地方也很多,但除了脚下这块地方,她却不知道能去哪,能坐哪。
原本已渐渐熟悉的房间,一时间竟变得让人无所适从。
她的目光落在宋莺时铺的床上。
宋莺时不仅自己要上床,连带着她的东西也一道搬来。
宋莺时的充电器挂在她床头,水杯放在她的抽纸盒旁。
蒸汽眼罩也拿了过来,还是两片。
原本泾渭分明的房间左右两边,被这些小东西一点点打破撕裂。
像它们的主人,无视那条看不见的分割线,奋力钻进属于怀絮的空间,入侵她的世界。
这一切,让怀絮在理智清醒之余,心底泛起薄薄的、难以忽视的燥意。
宋莺时裹着怀絮的T恤出来时,眼前的卧室一片昏暗,只有梳妆台上的Led化妆镜亮着。
不知什么时候,怀絮已经去睡了。
睡前还给她留了个灯。
宋莺时边往脸上涂东西,边用眼尾余光瞧怀絮。
怀絮面朝墙睡,留给宋莺时一个安静无息的背影。
睡着了?
这么快?
宋莺时狐疑地歪歪头,涂完最后的精华,她关上灯,在一片黑暗中,轻手轻脚地摸过去。
她掀开被子,慢慢躺进去。
身侧的人依旧没有动静,黑暗中她的呼吸节奏平缓均匀,流出的气体随着空气律动起伏,俨然是熟睡模样。
宋莺时脑袋向怀絮的方向侧了侧,脸贴在枕头上,气声唤道:
“怀絮?”
她面前的背脊如沉默秀美的长眠春山,没有动静,也没有回应,安静地呼吸着。
万籁俱寂。
连窗外的虫鸣都微弱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