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看了一眼车票的正面,知道了车时间是早上八点钟,这倒是比南通那边早。
然后又翻过来看座位号。
居然是44号!
他苦笑道摇摇头:这卖票的女人,对我有多大的仇恨多大的怨气?!满员45人的大客车,她居然给我44号座!这是准备颠死我吗!
一边把车票和零钱放到外套里面的口袋,一边四下张望。
他的计划是先把旅馆找好,然后再去找地方吃饭。
目光所及。只见马路,有一栋三层的楼房,上面挂着一个不大的长方形灯箱,此时里面的灯管已经出了白色亮光,夜幕下映衬着灯箱上那红色大字更加鲜艳,让人远远地就能看到上面写着:“车站旅馆”
。
虎永刚一边躲闪着马路上经过的车辆与行人,一边迅地小跑着穿过马路,来到了旅馆门口。
走进去后,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大厅后面的柜台(此时的虎永刚还不知道这叫“吧台”
),高高的,台板到了他的胸口。
“柜台”
的上面有一块刷了白漆的牌子,上面用红字写着“登记处”
。
里面坐着两个人,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另外一个是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
两个人在里面,盯着一台满是雪花点的十四寸黑白电视机在看,好像是什么动画片。
两人嘴里磕着瓜子,随地吐着瓜子壳,还不时打出“咯咯”
的笑声。
虎永刚趴在“柜台”
上,那一老一小两个女人,都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谁也没有搭理他。
他觉得有些尴尬,有了刚刚买车票的那一出,不敢大声说话,小心翼翼地问道:“同志,这里可以住宿吗?”
那中年女人歪斜着眼睛瞄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看电视了,屁股也没抬一下,嘴里“噗”
的吐了一个瓜子壳,用当地口音很重的普通话,恶声恶气地说了一句:“旅馆开了不能住宿,开了干嘛呢?”
一句话呛得虎永刚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很奇怪:滨海的女人脾气好大啊!她们都是这样说话的吗?
旁边那个小姑娘把瓜子放在了“柜台”
下面的台子上,拍拍手,拉开抽屉,拿出了一个厚厚的、长条形的本子,封面上写着“登记簿”
。
小姑娘一边往后翻着登记簿,到空白的那一页停下,一边笑嘻嘻地对虎永刚说:“你要住宿是吧?有介绍信吗?拿出来,我给你登记。”
说真心话,这小姑娘的普通话很标准,说话的声音也好听。
虎永刚的心情一下就变好了很多。
他掏出了来之前就准备好的介绍信,交给小姑娘登记。
小姑娘接过去,抬手指了指背后墙上说:“你看一下,准备住哪一种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