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靳合衣在夏言身侧躺了下来,将人搂入怀中。
不是很想入睡,也不敢入睡,但连着几日的彻夜未眠,身体已经困顿到了极点,意志扛不住身体的疲惫,眼皮有那么一瞬耷拉了下来,又倏然惊醒,手臂本能往身侧一探,空的。
沈靳惊惧转身,还是空的。
“夏言!”
沈靳猝然掀被起床,转身推开洗手间门,没人,又转身推开房门,客厅也没人。
他匆匆下楼,楼梯口遇到匆忙欲上楼的姜琴,手一下狠狠拽住她手臂:“夏言呢?”
姜琴红着眼眶,咬着唇看他,不敢应。
童童正坐在楼下泡沫拼接板上玩,沈靳的模样似乎吓到了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玩具,迟疑叫他:“爸爸……”
沈靳目光从她脸上转开,落向一地狼藉的书屋。
书架东倒西歪,书落了一地。
墙上的画纸也被撕得四分五裂,再没有夏言在时的整齐宁静。
扣着姜琴的手无力垂下,沈靳身体也脱力靠在了楼梯扶手,倚着扶手,缓缓滑落,坐在了台阶上,双手紧揪着头,从头皮缓缓滑过,掐住了头皮。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我好像也蛮喜欢你的。”
“我们结婚?”
“好啊。”
“没关系,我也绑住你了。”
……
脑中的记忆有多清晰真实,心脏的闷疼就有多重。
姜琴担心看他,迟疑上前:“阿靳……”
手刚落到沈靳臂上便被他用力甩开:“让开!”
童童摇摇晃晃地朝他走了过来,“爸爸”
“爸爸”
地担心叫他。
沈靳抬头,看着这张酷似夏言的脸蛋,手臂抬起,落在她上,没有说话。
相亲时,他明确告诉过她,他不要孩子。
他也从没想过要孩子,先心病生孩子风险大,她的身体经不起生孩子的风险。
怀孕是意外。他应酬回来,喝得半醉,她贴身照顾他。
那时两人刚生关系没多久,她的身体于他是致命的罂粟。
相亲第一天确立关系,第二天约会增进了解,第三天领证结婚。从陌生人到夫妻,三天时间,仓促得让她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去接受与他的亲密。
领完证当晚他便把她接了回来,那天晚上,同一张床上的她紧张而拘谨。
他翻身压住她时,她眼睛里的紧张几乎要溢出来。
他低头想吻她,嘴唇贴在她唇上时,能清晰听到她促急的呼吸,以及她细弱蚊蚋的声音,“我紧张……”
之后便是越来越促急的呼吸,以及她越来越痛苦的眉眼,她紧张得犯了病。
之后整整两年时间里,他没敢再躁进,慢慢给她时间适应他,给她时间慢慢调理身体。
两年时间里,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到习惯,习惯每天上床时,将蜷在床角熟睡的她捞入怀中,习惯在每天早上醒来时,看着小猫一般蜷在怀中睡得香甜的她,似乎一切本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