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问盛哥的事?”
骆念讶于她的敏锐,但转念一想跟着盛景延的人心思不灵巧也不可能留那么久,否认还显得矫情于是点了点头:“能说吗?不能就算了,没关系的。”
“能啊。”
晏晏心说,他巴不得让我写成剧本给你看呢。
她搬了张椅子回来坐在炕边说:“我跟他的时候,他刚拿了第一个影帝,对外那个破烂脾气简直罄竹难书,我当时也挺紧张,但是没办法,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骆念不明白。
晏晏举起一根手指头,说:“他给的工资是我们圈内正常工资的十倍,我就去了。”
骆念迟疑片刻,忍不住为他说话:“他脾气没有那么差的,对朋友很好,要不然也不能因为给许承和闵源面子容忍聂真真那么久。”
晏晏忍不住一笑,“哎呀,心疼他啊?”
“不是!我就是……”
晏晏也不揭穿,继续说:“他对我们是真的好,虽然有的时候气得人想把他嘴撕烂了,但从来不会不把助理经纪人当奴才使唤,他能自己做的就自己做了,我跟在他身边最多也就是处理一点儿杂事,大的都还要靠他护着,很惭愧。”
骆念点点头,这点他是认同的。
当年他和盛景延在一起的时候,事事都由他来安排。
闵源挑拨过他的掌控欲,说盛景延不是个好东西,但骆念很明白他骨子里很享受那种被掌握的感觉。
他大学修过心理学,有案例说童年不幸的人会对a1pha产生依赖和臣服欲。
与其说盛景延需要他还不如说他需要被盛景延掌控,给他安全感。
“他那时候根本不要命,你应该见过他玩极限运动的图吧,就是那时候接触的,不说拍戏不用替身之类的了,他管这个叫基本素养,就他那次去跳伞出事故,差点当场交代在那儿。”
骆念眼睛倏地瞪大,“是什么时候?”
晏晏回忆了一下,“拍完《重逢之日》不久,他心情特别差,给我放了假瞒着慕华姐偷偷一个人跑去跳伞,结果电话打来的时候慕华姐都快疯了,我跟她一块守在手术室外,生怕他出不来。”
骆念光是听着心几乎要碎了,那段时间他突然没了音讯,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拍戏还有传言说他拿了个影帝就打算息影了,星二代玩够了学他妈妈周澜当传奇去了,没想到是受伤。
“他在医院躺了四个多月,浑身上下骨头不知折了多少。”
晏晏说着眼睛就有点红了,一波三折的喘了几口气,“周前辈来医院第一件事,冲着他抽了一耳光然后扭头就走,我心想真酷啊,然后就听见她在楼梯间哭。”
骆念不自觉抓紧了胸口的布料,连呼吸都觉得钝痛无比,难以想象他当时经历了什么。
重逢之日那部电影讲的是两个少年在一起,从能把天捅了个窟窿的莽撞,宁死也要在一起的魄力对全世界宣告,最后却因为分歧越来越大决然分手。
再相遇时因为立场只能相互伤害,盛景延饰演的角色最后为了救对方断了一条腿,最终在极其惨烈的状况下和解。
他是因为这部电影受到了触动,想到了自己吗?
晏晏说:“那次出院他就消停多了,主要还是周前辈说他再去玩儿那些不要命的,就把他脑袋拧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家族特色,他们家的人都喜欢把人脑袋拧下来。”
骆念想象了下盛景延那个桀骜张扬的模样,被指着鼻子要拧掉脑袋的场面忍不住一笑。
晏晏见他笑了也放心了,又说:“慕华姐老说他好好的人,非要长张嘴。那次给你探班还记不记得,非说自己出去散心,顺路过去一趟,其实根本就是为了你,怕你在片场被人为难,嘴上说你买的柠檬茶卡嗓子,身体倒很诚实喝光了。”
骆念哑然。
晏晏低头看了下表觉得时间不早了,“行了,太晚了你赶紧休息吧,要是他知道我大半夜打扰你睡觉也得把我脑袋拧下来。”
骆念靠在床上心里乱糟糟的,努力平复心情让自己能够清晰而理智的,逐字逐句分析晏晏给出的内容。
盛景延那么不要命,是不是因为被他伤到了。
当时分手的时候他怕盛景延看出不对劲,所以跟他撒谎自己有了更高契合度的a1pha,喜欢上别人了,还有他考上了学校的实验室,不缺钱了。
他还说自己讨厌跟他在一起的感觉,盛景延应该恨他的,可是为什么。
盛景延并没有报复他,就算知道了他也来了娱乐圈也没有像对待聂真真那样为难他。
他并不傻,知道盛景延这样护着他并不是因为综艺,可他又不敢想是因为喜欢。
阔别五年,他那样伤害过盛景延,怎么敢奢望他对自己旧情难忘。
手机突然响了,骆念接起来才现是个视频,再去遮挡也已经晚了。
“眼睛怎么这么红,想我想哭了?”
骆念飞快抹了把眼睛,不知道是因为晏晏那些话还是什么,鬼使神差点了下头:“嗯。”
盛景延一声含笑的“乖乖”
送出来,骆念怕他打,忙问:“还没开始拍吗?”
盛景延把手机一转给他看:“大半夜天寒地冻被薅来这倒霉片场卖肉,连个空调都特么不给开,抠门玩意儿,我再脆弱一点就要去跳楼了。”
拍摄场地很空旷,虽然是室内但满地的绿布和镜子平添了几分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