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就有所不知了,”
船家笑着说,“这是贞节牌坊。上月时候,住这附近的一个寡妇被人玷污了,这寡妇也是个贞烈之人,竟然自尽了,这城里的一位大户人家听说之后,就出了钱,让县官立了这个牌坊,记录这件事,来赞扬这位女子对名誉的维护。”
“那那个玷污她的人呢?”
船家想了想,还真没听书那个人如何了,于是道:“还没抓到吧?不过这种事,一般都抓不到人。”
“岂有此理!”
许玉谣一手拍在旁边的小桌上,拍得上面的杯盏叮当作响。
船家也没想到这位小姐会这么大脾气,手上的桨也跟着晃了两晃:“这……小姐为何动怒?”
谢白自然知道许玉谣在气愤什么,当即出声道:“小姐莫急,这贞节牌坊自古有之,也非当地人独有。”
只是谢白也觉得有些嘲讽。
昨夜她迷路,误入烟花巷,烟花巷人声鼎沸,从十几岁的小公子,到几十岁的福老爷;从带着书生巾的书生,到穿金戴银的富商,每个人都带着笑,在那里流连忘返。
而这条烟花巷,就在这贞节牌坊旁边的弄堂里。此时的巷子十分安静,而一到了夜晚,便又成了这随州城里,无数男子寻欢作乐的地方。
“自古有之便对吗?”
“谣儿,”
皇后也没想到许玉谣会突然大雷霆,“这是怎么了?”
“作恶的逍遥法外,被害的却要为了名誉自尽,这是何道理?当地百姓与县官更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讲此事刻在牌坊上,世世代代立在这里?在我大启国土上,竟还有如此羞人之事!”
“谣儿,女子名誉本就重如山,县官所做的,也是对这位贞烈女子的祭奠。”
“娘,连你也这般想?”
许玉谣诧异地看向皇后,“凭什么?!”
皇后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凭什么?是啊,凭什么?可是历朝历代都是这般啊,哪需要凭什么呢?
但许玉谣却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皇后自然是答不上来。
许玉谣见皇后不说话,只觉得这世间竟没有一个人懂自己,当即十分不满:“我要下船,我要回京城!”
船家也不知道这会儿该怎么做了,只好把目光投向皇后:“夫人,您看?”
“就靠按停船吧。”
皇后眼神示意宫女去给唱曲儿的和船家结了钱。
等船一靠岸,许玉谣就踉跄着跑下船,朝着牌坊那边跑去。
等在岸边的护卫们赶紧跟上,谢白见状,也跟着跑了过去。只可惜,只爱读书的谢白,别说追上许玉谣了,差点没被许玉谣直接甩丢。
还好她昨晚回去的路上,特意记了路,紧赶慢赶,终于追了上去。
护卫们虽然紧跟着许玉谣,但他们要做的只是保护许玉谣不受伤,所以许玉谣做什么、说什么,他们都没有阻拦的权利。
谢白赶到的时候,就见护卫们把许玉谣护在身后,前面一群当地百姓怒视着许玉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