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东岳满目疮痍,这一切都是你的优柔寡断导致的。”
耳旁又传来了那一道熟悉的声音,这些年暮楚也习惯了另外一个自己的存在,他冷笑一番:“你不是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吗?”
“当然,只不过,要是你当初放我出来,这个南岳就不会像现在这副样子,父皇从小教导你的话难道忘了?”
少年靠在他肩膀上,脸上的威严尽数褪下去,手上的动作不断,弄得晏南都有些站不稳。
一向伶牙俐齿的晏二公子现在说话都别扭:“别闹,大典快开始了。”
“师父,帮我束吧。”
暮楚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温热的气息扑在他颈间,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晏南耳朵有些红,一向脸皮厚的他在□□方面始终是属于弱的哪一方,他想着今儿怎么着也不能输了气势:“坐过来,我替你束。”
暮楚笑了笑:“好。”
铜镜边,穿着龙袍的男人静静的坐在凳子上,他前面的台子上摆放着一束开得鲜艳的梅花,晏南手里拿着梳子,看到那一束梅花时惊讶了一会儿:“它怎么还活着?”
“阿南送给我的东西,我自然会好好保存。”
他这次倒是没有唤声师父,虽然叫着阿南有些别扭,但这么更像是一对情人。而不是外人口中,他们只是师父徒弟的关系。
一声阿南,自然唤得晏南有些吃惊,但眼中更多还是释然的目光,他笑了笑,继续手上的动作。替人束他倒是第一次,不怎么会,握着梳子的还是小心翼翼,生怕将人给弄疼了。
看着铜镜里的场景,暮楚心情极好,待到晏南将头冠戴上去后,他伸手将人拉在了怀里:“阿南可知道大6中有个习俗,通常是妻子才能给夫君束。”
晏南游历各国自然是知道这种习俗,要是换做别人放在他头上不一定是梳子,有可能就是棒槌,一锤子下去就可以去见列祖列宗了。也好在是他的小心肝儿,也只有他才这么的磨人。
“大典快开始了,赶紧出去吧。”
他无法无视小阿楚眼中那种炙热的爱意,要是他在这儿待下去,钦天监的人可能就会等上几个时辰,晏南伸手将他往外推,这人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晏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小祖宗,这是你的登基大典,耽误了时辰不吉利。”
这下他连祖宗的来了,偏偏这祖宗在这时候想要做一点其他的事情。
眼看着若尘就要敲门进来,晏南咬咬牙,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豁出去了,抬起头就亲在了暮楚的脸颊上:“祖宗,这下满意了?”
暮楚眉眼都笑弯了,赶紧较好就收,俯身就亲在了师父脸上:“师父等我。”
晏南脸红了个遍,暗骂自己没出息,被亲个脸都要红,怎么好歹也是一个脸皮厚的人,怎么就会红呢。
看着大殿中渐渐离去的人,他也算松了一口气,现在这种情况也是既来之则安之,阿楚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那就陪着他走下去。
披荆斩棘,惟愿一人安好。
殿外的笙歌逐渐响起,晏南知道大典是开始了,站在寝宫这里他可以清晰看见高楼上的场景,那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站在那里,俯视着众生,他本就是万人之上的天之骄子,举手投足之间的威严之气震慑住楼下的臣子。
这就是帝王,万万人之上,冷峻的模样让人捉摸不透,从心底滋生出来的敬畏。
让人惊叹的是,皇不过二十出头。
晏南收回了目光,他环顾着雕中的摆设,和着以前在小楼的摆设差不多,但是更多是属于帝王的尊贵,金碧辉煌,贵气逼人。
他注视着那一束梅花,都说梅花生命顽强,即使在严寒的冬天也是拼命的开放着。这一束梅花就像阿楚的一生,不断的往上爬,不断的想要的结果。
宫殿里没有一个人,被安排着的宫人都去了高楼,晏南在这里闲转着,好在他不是路痴,在寝宫里也不至于找不到出口。
那是…他眉头微皱,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墙壁之上,走近去一看,墙壁上挂着的画和记忆中的山居图一模一样,而那幅画是挂在了竹舍里。他抚摸着上面的图,“锋走向,风格,都像那个人的手。”
“竹舍不是被烧毁了吗,画怎么会出现在东岳皇宫?”
老顽童的画出现在了阿楚的宫里,莫非两人以前认识,还是说老顽童没死?
他刚在想,寝宫的窗户边就传来了动静,宫里人现在大多数都在高楼那边,这时候会有什么人来?晏南提高了警惕,握着软剑就朝着窗户边走去。
“砰砰砰”
对方敲了三下,然后就没了动静,晏南不动,对方又敲了三下,里面还是没有动静,那人直接就拍打着窗户,朝着里面大吼道:“我说阿楚啊,你好歹让老身进去,怎么敲了这么多下你还不开窗。”
“我告诉你,今儿你师父来了,要是让他看见我的话,指不定会扒了我一层皮。”
晏南听着着声音,握着软剑的手都在颤抖着,他惊愣的注视着窗户边的身影,心下也是吃惊万分。
这人身型,说话语气,声音,都和他死去师父相差无几,他回头看向那一幅画,心底更加确信了窗外的人就是老顽童。
那人见里面还没有动静,以为没人,眼看着登基大典已经结束了,他也是敲点进来的,怎么就没人呢。他伸出手准备去推开窗户,结果还没有碰到窗户,有人就将它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