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
大鱼当场就愣了,看着老陈问道:“烟峰县衙告急找省委去啊,他们总督朱燮元不是在益州府么?来找我干嘛,我就是个开农家乐的。”
“还别说,这事真和咱有关系。”
老陈在电脑上打开一幅地图,指给大鱼看:“你看,这里是镇雄府。今年镇雄府饥荒,那里的难民估计过不了这个冬,就大家一起往益州府逃难。”
他在地图上画了一个轨迹:“看见没,沿金沙江上来,在路上和叙南卫,建昌卫干过两次,把名朝军队干了个人仰马翻,这下没人敢再去拦他们了。叙南毛千户已经逃往益州避难,被朱燮元关了起来,又下了文件,让沿途县府严阵以待。”
“不是?”
大鱼挠了挠脑袋:“你说名军战斗力弱,我认。但是被一帮流民打的满地找牙这个确实有点不合逻辑了哈。流民是什么?我当年拿条电棍都敢冲进去杀个七进七出。”
老陈知道他是说前段时间流民锅前救下小呆的事,很是不屑:“你那是背后有小鸟跟着。你一个人去试试看?”
又叹了口气,补充说:“咱们这地方,自古以来民风彪悍,势力割据,民族关系也复杂。前几年奢家围着益州府打你敢信?我怀疑这帮流民里有当过兵的人指挥。”
大鱼听他这么一说,又想起刚来这边的时候看见义军入苑城的情景了,那真叫一个惨不忍睹。满城的百姓被野兽一样的流民毫无组织的打砸抢,人命就和蚂蚁一般,说打死就打死,没有半点道理可以讲。他叹了口气,很无奈的说:“那又能怎么样?小鸟顶破天也就能守住我这庄子和周围的田地,再多点它也没办法。它也不带aoe技能啊,想丢个集束炸弹都没法找。”
“我们庄子是安全的,这个我相信你。”
老陈很认真的对大鱼说:“那张家村怎么办?烟峰县怎么办?”
“我又不是救世主,管不了那么多。我是观察者啊,老大,知道什么叫观察者不?”
大鱼也恼了,“就是只能看,不能动手介入,这是那脑袋有坑的老板规定的。他不在乎谁又死了,谁又没死,他就是看个热闹。你看见两堆蚂蚁打架你会不会去帮忙?他就不会。”
老陈长出了一口气,把头使劲往后捋了一下,对大鱼说:“好,我们承认你这个观察者的身份,我们不介入这个时代的各种事端。但是张家村和我们有关吧?你的砖窑和水泥厂还在那边呢。烟峰县衙和我们有关吧?我们自用的机械备件都是找那边的铁匠敲出来的。对了,张伟要的煤也是从那边运过来的,我们不管?”
“怎么打?”
大鱼摊了摊手,“我加你,算上曾毅和柱子,四个人凑一起就够打麻将。去找流民打架那就是上门送外卖。对了,还有三个侍卫,不过锦衣卫这几个家伙,欺负百姓我觉得没问题,干仗靠不靠谱实在是不好说。”
“小鸟呢?”
“他的攻击只有泰瑟枪和电磁炮,就是在目标体内震荡引起爆炸,原理就和微波炉里放葡萄差不多。其他就没啥了,难道让他上去打一套军体拳吓唬对方?”
老陈琢磨了一下,对大鱼说:“我早上听烟峰县来人说的,那群难民差不多有三四万人,我们算十分之一能打,那也有三四千。这个悬殊确实有点大。”
“三四千能打的?”
大鱼吐了下舌头,“我见过规模最大的就是几个寝室群殴,加起来有没有三四十个都不知道。”
老陈看着大鱼就笑了,问道:“你怕了?”
“我怕个锤子!”
大鱼脖子一梗。
这年头的情报系统确实不太靠谱,大鱼拉着老陈,乘着小鸟去亲自打探一番。老陈也找到了当年在部队里的感觉,甚至还带了个望远镜,沿着江边就向镇雄府飞去。
一路飞下来,两人沿途看见几个县城,都是满目疮痍,死气沉沉。大鱼随便找了一个,向下降落了一点,看了看究竟。从他们的角度看下去,县城里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步履迟缓的老者,一步步向前挨着,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城墙外冒起一股黑烟,大鱼绕过去看了一下,现在城外的一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堆满了尸体。旁边点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火坑,一个穿着官服的人指挥着大家把尸体一具具抬了,往火坑里扔。
“这当官的还算有点良心,这种时候还知道做点事。”
老陈叹了口气,“现在天气虽然冷了,但是尸体一腐烂城里根本没法住人。就算不在乎味道,传染病什么的也躲不过。再说了,这些人应该都没啥吃的了,也不知道怎么过冬。唉,明年春天,这名山县不知道还剩下几个人。”
小鸟缓缓拔高,下方县衙门口的“名山县署”
四个字越来越小,终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