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睁开眼,他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右手手背上贴着一个输液后的医用胶带。
顾沧行坐在一旁翻着什么文件,见他醒了,过来试探了下他的体温。
“不烧了。饿不饿?”
谈北遥昏昏沉沉地摇摇头,“要抱。”
顾沧行笑了一下,掀开被子,也躺了下来。
小朋友脆弱的时候最黏人,整个人都贴过来,缩在他怀里。
顾沧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他的背。
谈北遥很懂事,“你工作吧,我就跟你抱着,不打扰你。”
“不是什么工作。”
顾沧行话语顿了一下,把一旁的文件拿过来给他看,“下周有一个案子开庭。”
谈北遥目光扫到文件上,身体僵了一下。
顾沧行立刻把文件挪开,亲亲他的顶。
“别怕,都过去了。”
王麟哪儿经得住查,只行贿受贿一条就够他在牢里蹲五年的。
同样要去蹲的还有李川海和他儿子。
谈北遥闭了闭眼睛,却主动伸出手。
“让我看看。”
文件有厚厚一沓,谈北遥其实看不太懂那些专业的条目,但他能看懂律师在末尾给的标注。
“五年?”
“只是这一条而已,后面还有,够让他在牢里蹲二十年。”
顾沧行说完,话语一顿,“当然,如果遥遥觉得不解气,也可以有别的方式。”
“什么?”
顾沧行抱着他,不让他看自己黑沉的眼瞳。
“他可以有一点病史,需要在外就医。不仅是他,还有李川海他们,都可以。”
顾沧行话语低沉,像是某种带着魅惑的恶魔。
这是第一次,他想用尽任何手段对付一个人。
只要谈北遥需要。
因为他们都清楚,那些没有证据的伤害是实打实存在过的。
王麟在县里的那栋别墅有一个蓄满水的地下泳池,近三米深的池底到现在还留着两条链子。
顾沧行在私立医院里找到了比现在手里这沓文件更厚的就医记录,几乎每隔半个月就会更一次。
怀里的小孩是命大才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