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繹這次,是真的將過去的他自己完完全全「剖」開,放在周霖面前,等待他的審判。
難得今天沒戴帽子,周霖不想讓楚雲繹看見他紅了眼眶,於是調整一下呼吸,下意識偏過頭去。
楚雲繹緊緊抱住周霖,恨不得將他揉進自己的血脈里。
「我太害怕你知道我的卑劣了。」楚雲繹閉上眼埋在周霖的頸間,終於恢復平常的語氣,卻是控訴自己,「仔細想想,白先生也好,我也好,本質上並沒有什麼區別,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連自己的血脈至親也沒有放過。。。這些事別人怎麼想都無所謂,但我唯獨不想讓你知道。」
「你這人真是。。。」周霖回抱住楚雲繹,「怎麼?怕我被你嚇走嗎?」他嘁了一聲,接著說道,「那你實在是太小看我。」
楚雲繹仍然沒停下,固執的說:「決定留下然然也只是為了能威脅你回頭轉意,搬到你家對面也是我有意之舉,我還。。。」
「閉嘴。」這樣的行為終於被周霖制止,「其實你這人是個傻逼吧。」
周霖惱怒的拍了下楚雲繹,「幹嘛把自己說的那麼壞。」
「我不想騙你。」楚雲繹這樣說。
周霖仰起頭把眼眶裡的淚水憋了回去,他第一次這麼不想聽楚雲繹講話,努力扯出一個笑,而後吻上楚雲繹的唇。
奇怪的是,唇齒相交時,周霖還是嘗到一點鹹味。
他一開始覺得納悶,後來才意識到,那是楚雲繹的眼淚。
結束這個長長的吻,他們依偎在一起。
時間都仿佛為他們而靜止,周圍變得異常安靜。
這份平靜最終被楚雲繹打破,「所以知道了一切的你,會選擇原諒我嗎?」
親都親了,還能怎麼著?
周霖覺得楚雲繹今天講話實在不討人喜歡,於是他清清嗓子,反問楚雲繹道:「假如我說不原諒呢,你會怎麼做,難道要我們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嗎?」
「不。」楚雲繹答的很快,接著他捉住周霖的手腕,眉目間有些凝重,「你既然已經知道我的罪孽,便走不掉了。」今天說了太多話,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我不會讓你有選擇的餘地。」
楚雲繹當然不是在開玩笑,周霖聽的明白,他自然的附和道:「好吧,那就只能這樣了。」
說罷,周霖在楚雲繹唇上輕啄了一下。
「蓋個戳。」他撓了撓楚雲繹的掌心,「恭喜你,現在多了個同犯。」
你覺得自己可惡,沒關係,讓我同你一起墜落就好。
「這裡為什麼這麼冷清。」周霖終於有閒心注意到這裡的不對勁,此時並不是深夜,剛來時還能零星看到幾個人影,現在卻只有樹影相伴了。
楚雲繹看了下手錶,而後沒頭沒尾來了句:「時間到了。」
周霖的疑惑還沒說出口,就又被拉著一路狂奔。
微風從他們的眉間發梢穿過,這時周霖看向身前人,把疑問咽回肚子裡,只覺得有楚雲繹在,管他呢,去哪裡都行,去哪裡都好。
一路上人多了起來,都和他們朝著同一個方向走著。
沒想到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前面已經沒有位置了,他們只能站在人群的最外層。
這麼多人聚集,看來是有什麼活動。
「五,四,三,二,一!」
人群的中央忽然開始倒數,周霖仍舊一頭霧水。
伴隨著倒計時結束人們的歡呼聲,隨之而來響起了輕柔的華爾茲,接著清澈的水注噴涌而上,注隨著音樂的節奏起起伏伏,在多彩燈光是映射下,水珠都顯得熠熠生輝。
原來楚雲繹帶他過來,是為了看這一場音樂噴泉。
音樂噴泉?對了,周霖忽然憶起昨日小二也告訴他y市晚上有噴泉表演的事,只是他昨天實在沒精力去看那勞什子表演。
「謝謝你帶我過來,很漂亮。」周霖的眼睛在繽紛燈光下顯得亮晶晶的,他一轉頭,對上楚雲繹的眼睛。
楚雲繹顯然已經這樣看著他許久,惹得周霖有些無措,只好假裝無所謂般扭過頭繼續看表演。
人聲鼎沸之際,周霖手心一涼,低頭看見手裡多了樣東西,赫然是之前他差點扔掉的,被項鍊穿著的戒指。
「你的戒指還給你。」楚雲繹的聲音自上方傳來,「那我的手串你不要忘了還給我。」
周霖發現,楚雲繹這幾日格外黏人,比如他以隔壁房間陽台窗戶外面不乾淨為由,提出要和周霖住在一起。
對此,周霖表示:「不行。」
「為什麼不行?」楚雲繹十分不解,看起來甚至有些泄氣。
「只有一個房間,孩子怎麼辦?」說著周霖看向不遠處拿著木雕筆在紙上寫寫畫畫的然然小朋友,「一張床顯然不夠三個人睡,總不見得讓小孩子睡沙發上吧。」
楚雲繹沉默片刻,「不如我們一起睡沙發好了。」
周霖:「。。。。。。」
愚蠢,實在愚蠢。
更愚蠢的是當天晚上楚雲繹非要拉周霖試一試倆人睡沙發的可能性,周霖或許是暈了頭,他居然同意了。
結果就是小朋友在大床上已經進入了夢鄉,他們兩個人躺在並不寬敞的沙發床上,連翻身都有些許困難,而且要命的是。。。他們之間的距離。。。有點過於近了。
「你是故意的吧。」周霖發出氣音,瞪了眼近在咫尺的楚雲繹,這廝魔怔了一樣,兩個胳膊環住周霖的腰,非要抱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