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瘫痪的那两年纸扎刘才真正认识到了父亲工作的特殊性。
要知道在部队上下来的人,对于一切牛鬼蛇神那是相当的不屑一顾的,但那两年纸扎刘亲眼看到了半夜上门寻求帮助的鬼魂。
起初他还以为那些鬼都是人假扮来骗钱的,给他们一顿骂,但当那些“人”
显现出临死时的惨状后,纸扎刘彻底相信了他们不是人了。
就这样过了两年,纸扎刘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他父亲和他聊了很多。
他父亲说,他们祖辈都是纸扎匠,而且他们老刘家的手艺是下边认可的。
就比如说纸人,他们扎的纸人烧完了,在鬼魂的眼中好看,其他人扎的纸人在鬼魂眼里看着就歪瓜裂枣的。
这也使得有许多阴差也曾经找过他父亲,让他父亲帮忙扎个好看点的小丫鬟或者牵马童之类的。
一来二去的老刘家纸扎匠在阴司就火了,他们家扎出来的东西在下边就像奢侈品似的,特受欢迎。
从纸扎刘他太爷那辈开始就被阴司封为了阴司专用的纸扎匠。
而且让他太爷保证他刘家子女,每一代都得有一人传承这门手艺。阴司作为回报,保证他们老刘家的直系亲属,绝不会死于横祸。
要知道他太爷那时候老百姓可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
他太爷算是亲眼见证了清朝覆灭,抗日战争还有内战的人了。
一听阴司能保证他家的直系亲属绝不会死于横祸,当场就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老刘家每一代都会特意让一个子女学习纸扎匠的手艺。
到了纸扎刘他父亲这辈,家里就纸扎刘一个孩子,可偏偏纸扎刘就是不喜欢这些东西。
没办法纸扎刘的父亲就和阴司商量,能不能不让纸扎刘接他的班。
但阴司却不答应,最后经过数次商量,结果就是到纸扎刘这辈之前的事就算是一笔勾销了。
但纸扎刘不但对此不屑一顾,甚至还掀翻过供奉阴司牌位的供桌。
所以阴司下令,要让纸扎刘长点教训,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所以他康复后留下了一个罗锅的毛病。但与瘫痪相比罗锅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也是从这时候开始,纸扎刘便子承父业,做起了纸扎匠。
当他刚接触纸扎匠这个行业的时候,他的天赋就一点点的显露出来,甚至就因为纸扎手艺,他还被外地的老板请去过。
张乔年听完他的故事问道“刘大哥,那你房间里的那个纸人是你什么时候做的?”
纸扎刘想了想说道“好多年了,我记得那时候我收到一个河南鹤壁的大老板邀请,去给他爷爷做纸活,那时候我家里还有许多纸货没卖出去,我怕回来的时候这些纸货启灵,所以就扎了冬冬临走的时候我让他帮我看好家等我回来,果然冬冬没有辜负我的信任,等我回来的时候它身上破破烂烂的,我一看就知道这是冬冬为了守住那些纸货被那些游魂野鬼弄的。”
张乔年说道“这么说这个冬冬还错啊。”
纸扎刘骄傲的说道“那你看,这些年我可是把冬冬当亲儿子啊。”
张乔年问道“那你这么多年就没行者找个媳妇吗?”
纸扎刘说道“就我这样的还找谁啊?别坑别人了。现在这种日子我已经习惯了,对于男女之事我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现在就趁着自己还能动,多赚点钱,以后找个好一点的养老院,结果是一样的。”
张乔年听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难免有些酸。
游子明见气氛有些低沉,开口说道“你看今天挺高兴的日子说这些丧气话干啥?来来来,咱们接着喝。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存款也不少了吧?不像我,前几天把之前存的那点钱都花的差不多了。”
纸扎刘问道“对了,我听说你前段时间和红尘客栈的干起来了?结果怎么样?”
游子明说道“结果?肯定是赢了呗,要是输了今天我还能在这和你喝酒?”
纸扎刘笑道“哈哈,也是。”
说着站起身,把护心镜从墙上摘了下来“小兄弟,你不是对这个护心镜感兴趣吗?拿着,送你了。”
张乔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不好吧?”
纸扎刘直接把护心镜猜到了他的怀里“给你你就拿着。”
然而就在护心镜接触到他的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似乎突然多了什么东西,但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见拗不过他,张乔年也只能收下了。
一顿酒喝的是酣畅淋漓,晚上的时候游子明就拉着纸扎刘走了。纸扎刘问他去干啥他也不说,只告诉张乔年说让他在这自己在这睡觉。然后他们就离开了。
虽然游子明没说,但张乔年却隐约猜到了一些。
因为游子明上次带他去见识开鲁人民热情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
把店门关好后张乔年躺在纸扎刘满是汗脚味的床上,手里拿着那块护心镜打量了起来。
恍惚之间,张乔年睡了过去。
“孤王乃是人皇,岂肯成为你们这些天人的傀儡?尔等要杀便杀,孤王誓死不降!”
张乔年在睡梦中看到一个手持长剑,身穿战甲的人正站在山巅之上向天宣战,那舍我其谁的气势,着实震撼。
随后就是这个人带领着无数将士在战场冲杀,这人的战斗力却是高的吓人,所过之处残肢断臂纷飞,如同一个人形绞肉机一般。
然而对方的几名将领却是长得奇形怪状,或飞天或遁地。最终这人不敌,退回了城池之中。
对方兵临城下,甚至他手下的将士也接连被俘。
敌方不断地在他面前斩杀他手下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