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长史多心了,本令只想知道,南都府选补名录,可有寒门子弟。有便是有,无便是无。”
徐方沉吟道,跟在他身后的是赵户,赵户脸色颇有些为难,他不想一上来就见到双方唇枪舌剑,在国君面前失了礼节。
“南府官门众多,公务庞杂,选官难免仓促,当选才情出众者为上。”
付骞脸色阴沉,他想徐方是要都尹府上交选官的权力。
“本令说了,有便是有,无便是无。”
徐方加重了语气,鹤台问政一般不会让都尹前来,原因是都尹和青云令地位相差不多,权臣之间互相攻讦不利。
付骞比徐方官阶要低,因此徐方加重语气之后,文官们战战兢兢地不敢看向两人对峙的场面。
“那一切便如令君所想好了。令君从未来过南都府,所知不过是旁人所言,南都府户籍众多,公务繁重,因此都尹府以才取仕,下官未觉不可之处。”
付骞仍然在绕圈子,他料想这件事在鹤台不会有个答案,之前鹤台问政时都府顺从徐方,不过是碍于徐方打压华宁的余威而已。
如今这种余威已经散去,付骞想不到青云部还有什么倚仗的地方。
而自己就不一样,带来的文官都是同气连枝的自己人。
“付长史就此番见解是吗?”
徐方叹息一声。
“选官之事,下官实无高论。”
付骞说得含蓄,但言语间毫无退让之意。
这是自然,若是选官有不足之处,这等权力之后必然要上交到幽慎庭手中。若是没了选官的权力,门阀在南府的根基就会动摇。
往年幽慎庭问政于付骞,付骞便是这么回答的。
接下来的对策便是徐方以南都府某地官员失察失职问责于都尹府,付骞则以此地时情先做推诿。
等到这一层遮掩失效后,便在从员中找来一人质问,将责任推到从员头上,微作许诺,问政之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申国官政有个最大的空子便是青云令只有一年的任期,任期结束之后,若是青云令还借后辈操纵朝政,便是杀身之罪。
以前不也有这种时候吗……
遇到青云令强硬时就缩着脖子熬上一年,等幽慎庭软弱时再扩张。
华宁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中了徐平这小子的道,自己在南都府耕耘如此之久,是不可能轻易钻入这样的杀局的。
抱着在杀局之外游离的心态,付骞在徐方几次质问后还是在绕圈子。
就在付骞坚持不下来,想要推个从员做替罪羊时,徐方忽然止住了声。
哦,这就顶不住了。
付骞心中浮现轻蔑的想法。
“婺州的匡县丞是否在列?”
徐方不再问付骞,而是点名要问婺州的县丞。
这位县丞年纪轻轻,眼神畏缩地看着付骞,付骞隐约猜到了徐方的计划,连忙阻止。
“令君所询是选官之事,还不到逐地问询的时候吧?”
也许是心中太急,付骞额上渗出冷汗,他感觉手腕无力,像是生了病一般。
“本令想,既然付长史难说选官之事,本令便先以婺州之事问政好了。”
徐方不卑不亢地说,他从来都没有把付骞这个长史放在眼里。
付骞看向宁尝,他听过宁尝的平衡之道,让官政的不同群体保持实力上的平衡,才能够维系申国的王政。
可宁尝冷淡地看着付骞,付骞再看向国君原平,这才现原平也是一脸冷淡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