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昱?”
巫渊察觉到了这人的不对劲,出声问道。
季君昱猛然回过神来,连忙答道:“没事,你说吧。”
一辆在宽阔大路上缓缓行进的车辆,里面坐着各自心怀鬼胎的两人。
“陶换子是个傻乎乎的姑娘,甚至不会去恨一个人,逃避,是她做出最大的努力。可姜蔚不一样,她的原生家庭不比陶换子好,她更固执,更……偏激。”
巫渊顿了顿,“她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心理,用着一种极其消极的态度去面对生活。与其说陶换子是她的好朋友,不如说是她的一个精神支柱,就像是……”
“就像是一个注定无法走出沙漠的人,将自己最后的水赠予了她。”
季君昱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季君昱也是后来才从陈星然那里听说,姜蔚的生长环境并不好。她和陶换子是一个山村里出来的孩子,而那个山村闭塞、落后、封建,她们看似摆脱了那些腐朽,可处处被腐朽所禁锢。姜蔚不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但是和家里的每一个女孩子一样,先前过着逃避生而东躲西藏的生活,今后也难逃同样的命运。
可陶换子柔弱干净,似乎马上就要投入光里。
“一个对我仍然处处防备的女孩,为什么会在见到你们的第一面就将自己的所有伤口暴露干净,因为你们是警察吗?”
巫渊看向季君昱,轻轻摇摇头,“她此生最不信任的怕就是你们,你们无法救她。”
“她从来没有想过让我们去救她,而是借助我们的力量,去将她无法解决的人从阴暗处拉出来。”
季君昱叹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肺里的浊气排个干净。
“对了,我听说乌昭寺挖出了两具尸体,是有什么进展了吗?”
巫渊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假装无意间问出这个问题。
季君昱上下打量了一下巫渊,“警告你,不要打探案件内情,知道窃取情报几年起吗?”
巫渊对这个案件似乎抱着极大的好奇,他紧密观察着整个案件的走向,在许四季处也已不知听到了多少消息。季君昱的神经紧绷着,说出的话倒是带着几分打趣。
而巫渊只是笑笑,打了个转向灯。路上没有什么人了,他瞥了一眼车上的电子表,居然已经将近十二点了。
“我在想你究竟是谁,有什么意图。”
季君昱看向巫渊,他依然觉得这个人的出现也太过刻意。似乎与整个案件不相关,但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巫渊的车慢了下来,他取下了碍事的眼镜,放在一旁,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本人年方二十五,是前富二代,目前的意图就是赶紧把自己许配出去,顺便和周念那个臭小子搞好关系,保个晚年无忧。”
季君昱也不把这人满嘴跑火车的话放在心上,倒是不停在想姜蔚在这件事情上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很多案件中具有迷惑性的身份,那些原本该躲在暗处窥探着的人,如今居然融入了案件之中,将自己伪装成受害者、目击者、参与者,身临其境地与之感同身受,以为这样就可以脱掉自己最初的那个身份€€€€加害者,甚至是犯罪者。
已经到了金地春城小区的门口,“金地春城”
是金地企业的二期房,住宿环境和交通条件都属上乘,但新房落成不久,住进去的人还不算太多,车位盈余也有不少,单是三单元前就空着一大片。
可这车子停下来了,两个人却都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我见过她说的那个,瘸腿的男人。”
巫渊忽然开了口,却在季君昱投来疑惑目光的时候垂下了眼帘。他似乎在解释,说:“那个男的是泽€€旗下一个小公司的经理,在我还没有卸任的时候,和他有过交集。”
季君昱没有说话,眉头却已经皱了起来。
而巫渊犹豫着,似乎不知道是否该说出来。
“他曾经和我抱怨过,陶换子父母卖女儿的行为。他们为了给儿子买一个相机,去贷款了,后来还不上了就说把女儿嫁过去,滚成的雪球就当作是彩礼了。”
巫渊的语气有些颤抖,“可是他还说,他不会娶陶换子的,他会把这个女孩接过来,让她接着读大学。我当时知道的,但是我没有和陶换子说清楚,所以我当时听到她退学了,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