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来的证据详细记录了我的各种丑恶嘴脸,让我连抵赖一下的余地都没有。
于是我摘下婚戒,递向莫沉:&1dquo;莫先生,您打算几号去办离婚?我随时都有空。”
莫沉接过那枚婚戒,动作温柔地,又戴回了我的无名指:&1dquo;望舒,难道你以为,那些连外人都能查出来的东西,我会不知道吗?”
在老同学愕然的注视下,莫沉与我十指相扣,低头吻向我:&1dquo;喜欢钱,并不是缺点。正好,我有的是钱,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还有,记得改口叫老公。”
那一刻,我突然现,这位孩他爹,似乎还挺帅的。
以我睚眦必报的个性,本该狠狠报复一下那位多管闲事的老同学,可是很遗憾,我的婚姻生活实在太幸福了,幸福到,即便被人当面辱骂不检点,我也只想笑眯眯地给对方个红包。
如同所有狗血言情剧般,我在莫沉的温柔中渐渐沦陷。
小时候家里穷,生病也是一种奢侈,因为需要花钱买药。
普通感冒倒还好,流几天鼻涕就会自动痊愈,如果了烧,父母就会大骂我是赔钱货,拖到我因为高烧昏厥过去,才舍得去买药。
生病的人明明是我,心虚、忐忑、仿佛做错事般歉疚的人,也是我。
跟莫沉结婚后,每次生病,他都会把我抱在怀里,耐心地一勺一勺喂我喝药,像在哄小朋友般,柔声安慰:&1dquo;望舒乖,老公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假装嫌药苦,拧起眉不肯吃,他便会凑过来亲亲我的唇,低笑:&1dquo;这样有甜一点吗?”
俗气。
老套。
老男人的把戏。
但偏偏,我就爱这些把戏。
一年后,我怀孕了。
或许是激素影响,或许是内心本就脆弱,我一下子慌了神,害怕怀胎辛苦,害怕生产疼痛,害怕身材走样,害怕自己当不了一个好妈妈,整夜整夜地流眼泪。
尽管莫沉对那个孩子充满了期待,但他擦掉我脸上的泪,认真地说:&1dquo;望舒,如果你实在不想生,那我们就不生了,我去请最好的医生给你做人流,保证不会让你留下任何后遗症。如果你永远都不想生,那我就去做结扎,怎么样?”
我紧紧抱住他,哭得更加大声:&1dquo;我想生!我当然想生!老公,我一定要生下我们的孩子!”
我老公莫沉,是天下第一好男人。
好到,当危难来临时,总会第一时间挡在我身前。
怀孕六个月时,去医院做检查的路上,一辆失控卡车突然撞上了我们的车,莫沉迅扑向我,替我挡下致命一击后,当场死亡。
他甚至连一句遗言也来不及说,身体被钢筋贯穿,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他伤口涌出来,滴落到我身上。
莫沉,我的丈夫,我唯一的希望,全世界最爱我的男人,就那么死在了我面前。
我颤抖着低下头,看见自己腿间缓慢渗出了血。
如果老天爷真的存在,那它一定毫无怜悯之心。
不仅带走了莫沉,连他的孩子,也不肯留给我。
那是一个已经成型的男胎,就在出门前,莫沉还把耳朵贴在我的肚子上,笑着说宝宝在动来动去地跟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