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胥姜起身取来笺谱,递给木夫人。
木夫人刚接过,立马被木兰景拿了一本过去,姐妹俩兴致勃勃地翻看起来。木夫人也拿起笺谱翻了翻,喜爱之情溢于言表,胥姜仔细端详她的表情,不似作假。
“这两本我要了,多少钱。”
“一千钱一册。”
木夫人付了钱,又与胥姜说笑一阵,才领着木兰景与木兰荷告辞走了。
胥姜捏着手里的两块碎银把玩一阵,有些摸不清楚这木夫人的路数。她是惯会做戏,还是真对笺谱一事毫不知情?
她望向长街,不知今日楼云春来不来,也不知他昨日去木府赴宴又是怎么个景况。
木夫人回府后,往书房去寻丈夫,来到门外听他同赵秀正在说话,便先等着。
赵秀道:“昨日老师不该请楼云春来,他为人警觉,若被他寻到些蛛丝马迹,便会坏了大事。”
随后顿了顿,怀疑道:“莫不是老师故意请他来,想做些什么吧?”
木大人淡淡道:“你多虑了,我请他来,不过是为了答谢他对兰景的相助之恩罢了。”
赵秀松了口气,点头,“此事倒真该谢他。”
随后又提醒道:“只是往后莫再同他来往,恐尚书大人生疑。”
木淙也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心头叹息。
这两年,他眼睁睁看着这个曾经踌躇满志的士子,被权势财富所蒙了心、迷了眼,一步一步越陷越深。
作为他的老师,见他误入歧途却无能为力,既心痛又悲哀。
“你真决定要那么做?”
赵秀微怔,随后说道:“老师,开弓没有回头箭,此事既然应下,便退不得了,否则咱们两头都不落好。”
木淙也沉默片刻,“可你的前程可就彻底毁了。”
“我的前程早就毁了。”
赵秀声音猛的一扬,随后带着几丝痛苦和不甘说道:“老师,这两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最清楚不过了。”
木淙也顿时说不出话来。
“我无曾无数次想爬到顶峰,可每当成功触手可及,却被他们轻而易举的踹下来。老师……我累了。”
木淙也张了张嘴,又无力的闭上。
“我赵秀并非不求上进的废物,也并非文墨不通的草包,我勤奋、上进,十年寒窗,几千个日夜,从未有一日落下,可临到头却抵不过他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赵秀讽笑一声,继续说道:“老师,你知道对人最大的报复是什么吗?不是折断他的手脚,不是让他身败名裂,而是让他永远得不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
他后悔得罪了那些人。
赵秀苦笑一声,“老师,我的骨头早已被摔碎,站不起来了。”
木淙也倒吸一口气,只觉得心口像被人捅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