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宾先是一愣,随后麻了半边身子,最后没忍住爆出震天笑声。
曾追搓了搓胳膊,起哄道:“大伙儿都听见了,这可是新郎自己说的!以身为轿,背咱们嫂子进家门。”
众人齐声附和,“好!这可是头一遭。”
媒人乐呵儿瞧着,也不劝阻。
反正两家人都隔得近,何况这花轿已游街,新娘坐进去也只是个形式,既然状元郎都开了金口,又何必拘泥于死礼?
再说,以往也不是没有新郎背新娘的先例,只要大伙欢喜,背一背又有何妨?
胥姜也跟着呼了两声,过后瞅见胡煦脸上浮起一丝促狭,便知有人要遭殃。
果不其然,下一刻,胡煦对众人道:“问峰不是说要坐花轿么?大伙儿还等什么?”
他话一落地,宾客们吼声都快将那树上的喜鹊震下来了。
曾追见势不对想溜,却被一只手拽住,他回头看去,对上两张笑吟吟的脸。
“你们俩凑什么热闹!”
曾追拍打着楼云春的手,“哎哟,放开!放开!赶紧的!”
楼云春松开手,立即拉着胥姜退开了。
曾追正想跑,却被涌过来的士子们围住,然后被塞进了花轿。
他挣扎着冒出个脑袋,喊道:“喂喂喂,你们来真的!”
“自是真的。”
“新娘子,坐稳了!”
随即,花轿被抬起,朝巷子外走去。
媒人见闹得差不多了,一边揉肚皮,一边让人鸣锣,曾追这才被放下来。
他从花轿里钻出来,瞪着躲在人群中的楼云春,朝他龇牙,“好个楼云春,等你接亲那天,看我让不让你进门!”
“吉时到——!”
胡煦在众人簇拥下,进门同宋樆拜别了父母。
宋父看着女儿,不禁老泪纵横,这么乖的女儿,叫他如何舍得。
华婶在旁不住地安慰。
宋樆也忍不住掉泪。
巫栀劝道:“对门对户,就几步路,别的新娘嫁这么近,做梦都得笑醒。大好的日子,可别哭花了妆,把新郎给吓跑了。”
闻言,宋樆赶紧止住眼泪。
“新娘出门子喽!”
喜钱喜果满天撒,恭喜贺喜声不断。
宋樆在巫栀的搀扶下出得门来,却并未被扶上花轿,她心头正起疑,却见身旁之人走到她面前,背对着她蹲下了。
“真背啊!”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胡煦道:“娘子,我来接你回家。”
宋家人都有些呆愣,宋父一时也忘了哭。
媒人在旁笑道:“新郎背新娘,情谊万年长。”
宾客们都纷纷催促,宋樆原本被涂得红艳艳的脸,此时显得更红了。
巫栀见她磨叽,拿伞一挡,随后将手往她腰上一送,宋樆便扑在了胡煦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