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眼看妻子咄咄逼人,颇为气弱:“朕、朕从没这么说过!”
张皇后望向朱高炽时,一双眸子似幽深冰冷的潭水:“但凡心存此念都不行!杀我废我,悉听尊便,但是陛下,您不能辱我,否则太庙之上,我要亲问历代先王,身为您的妻子,做了大明皇后,我可有半分对不起列祖列宗与天下臣民!”
朱高炽语塞,看到皇后语气强硬却眼泛泪光,他气短了半截:“马上扶皇后回去!”
这时,刘公公又来通禀:“皇上,太子和太子妃到了。”
朱高炽皱眉,心中虽不悦,却也没说什么。
朱瞻基和胡善祥赶到,匆匆给皇帝行礼。
朱瞻基一眼望见母亲冰冷的神色,意识到不对,温声道:“父皇,盛寅离京不远,儿臣已急命他入宫,为十弟医治。”
朱高炽面色陡变,快步上前。
“朱瞻基,谁准你如此悖逆!”
胡善祥悄然来到床畔,望着高烧的朱瞻埏,有瞬间的犹豫,最终定了定神,伸出手,把住了他的脉。
郭贵妃色变:“你做什么?不要靠近我的儿子!”
她正要上前,张皇后使了个眼色,梅清与宫女立刻阻拦。
郭贵妃哀切道:“陛下?”
朱瞻基挡在朱高炽面前,朱高炽暴跳如雷,连手指都在颤抖。
“放肆!你是想要你弟弟的命吗!”
刘公公匆忙上前:“太子殿下,太医院早已有了定论,卫王是中了毒才会昏迷不醒,您又何必再惹陛下生气?”
朱瞻基面无表情地望着朱高炽,沉声道:“父皇,阿埏终究不是您,儿臣更不是二叔!”
朱高炽被这句话震住了,张张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朱瞻基原本温润的脸在此刻阴云密布。
“阿埏是我的亲弟弟,他是个好孩子,我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
他扫视郭贵妃一眼,郭贵妃被那冰冷威严的眼神看得心头骇然,泪盈盈地望向朱高炽。
“陛下,您人就站在这儿,太子却……您听听他说的话呀!我可是阿埏的亲生母亲,难道我会害他不成!”
胡善祥终于确定了病情,正色:“陛下,卫王的确不是中毒,而是外感风湿火毒,生了背疽。”
郭贵妃猛地看向胡善祥,指责道:“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戴院判分明说过,阿埏是因食用未净毒的鹿角菜而中了毒!”
朱瞻基目光落在胡善祥身上,轻声问:“确定吗?”
胡善祥郑重点头。
朱瞻基轻舒一口气,随即皱眉,厉声道:“来人,将戴院判下狱,严刑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