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紫萍猛然怔住。
门外,苏月华将这一切尽数听了个一清二楚,她深深皱起眉头,脸上藏着复杂的神色,有鄙夷、讥嘲,也夹杂着几分纠结和犹豫。
孟尚食正与胡司膳在尚食局走廊低语,苏月华小跑上前,依次向二人行礼:“孟尚食,我有要事禀报。”
胡司膳往孟尚食和苏月华身上各瞧了一眼,察言观色:“我先告退了。”
胡司膳甫一离开,孟尚食面上顿时染了寒意,冷声问:“生何事?”
苏月华眸光微敛:“您放心,我不会旧事重提,只是事关重大,必须让您知道。”
孟尚食眉头紧紧拢在一起,神色突然变得肃然。
胡司膳刚走到大厨房门口,锦书便匆匆赶过来,凑上前去低语几句,胡司膳当即变了脸色。
很快,她带着锦书匆匆入殿,此时,画屏正伺候胡善祥喝药。
见来人是胡司膳,胡善祥眉头微蹙。
“长姐向来最重视规矩,为何不通报就擅闯?”
胡司膳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内翻涌的怒气。
“画屏,你先下去。”
画屏心中虽忐忑,最终还是默默退下。
胡善祥轻轻吹着滚烫的药汁,至于旁边脸色铁青的胡司膳,她连个眼神都未给。
胡司膳一抬手,整碗药全部泼翻了。
胡善祥面色一变,抬眸,漠然地盯着胡司膳。
“你这是做什么?”
胡司膳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厉声道:“你自己心里明白!”
锦书惊恐之极,猛然跪倒。
“太孙妃恕罪!”
与此同时,朱瞻基一路疾步而行,袁琦一溜小跑追在身后。
朱瞻基回忆起陈芜的话,脸色越来越阴沉。
过去这半年,胡善祥数次遣人去司药司,以患病为由领取药材,药方是她自己开的,司药看过并无大问题,便放了行。
思及此,他越走越快,袁琦几乎追不上了。
洪庆宫,胡司膳和胡善祥姐妹二人之间剑拔弩张。
胡司膳恨铁不成钢:“你是个高明的医师,慢慢集齐所需药材自然不难,可我永远都不明白,做太孙妃是天大的荣耀,你怎能一次次要寻死!”
胡善祥起身,下床,踱步靠近胡司膳。
“好,做太孙妃当然好,高床软枕、锦衣玉食,可如果这一切都建立在人命之上,你要我如何快乐?”
“什么人命!”
胡司膳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胡善祥凄然一笑:“长姐忘记了,当年我不愿成为父亲的木偶,听从他的摆布,便偷偷藏去外祖父的家中。有时他不在药堂,我还替他坐诊开方。有一次,我替一位女病人开了药方,不出三天,便是一尸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