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衩小孩儿:“买什么花露水啊,肯定是买赛车和玩具枪啊。我们真男人从不害怕蚊子,一枪一个,把它打在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蒋惊寒站在柜台前,抬了抬眼,补充道,“要粉色包装,茉莉味的。”
裤衩小孩儿:“……?”
汪婆婆在里面翻找着,絮絮叨叨,“这可不好找哦,都是小朋友才用那种小瓶的。”
最后她从货架最底层翻出一小瓶透明液体,包装是幼稚的粉红色,缀着白色丝带。
蒋惊寒忽然勾着笑意嗯了一声。
“就是给小朋友买的。”
*
燕啾坐在小板凳上,看着蒋惊寒对着空气一顿喷。
“我靠,这啥啊。平时没见你这么精致啊。”
杜飞宇捂着鼻子一溜烟儿跑老远,“五月天哪儿来的蚊子啊!”
喻嘉树看了一眼驱蚊水的粉白包装,嫌弃地皱着眉头,把凳子往外面挪了点,离开了他的圈地范围。
“好了。”
始作俑者若无其事地收起茉莉味的花露水,屈腿坐下。
蒋唱晚被糊了一脸,生无可恋地控诉。
“我昨天被吵得睡不着,跪下来求你去买一瓶,你说你对花露水过敏。”
蒋惊寒面不改色,“现在治好了。”
蒋唱晚悲痛地竖了个大拇指,“牛逼。”
燕啾:“……”
她真心实意地觉得,蒋惊寒再不收敛这嘴,迟早被人套着麻袋打一顿。
熟悉的绿底黄标出现在屏幕上,电影开场了。
开场场景异常熟悉,燕啾微微吃了一惊。
竟然是《蓝色大门》。
晚风轻轻,吹动林荫树稍。
燕啾双手搭在膝上,安静地看着画面中路口的绿灯亮起来,男主的自行车轻巧地冲出人群,迎风疾驰,单薄的花衬衫在空中猎猎飞舞。
那个绿意盈盈的台北夏天,生动的展现在她面前。
她几年前看过这部电影。记得最深的,一直不是那句主角关于蓝色大门的旁白,那句十七岁的少男少女对三五年后自己的幻想。
而仅仅是那句随口的抱怨。
燕啾无意识地跟着主角重复了一遍,非常小声,宛若气音。
“哎,好不甘心哦。”
“整个夏天就快过完了,感觉就是跑来跑去,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念完之后,她不可自抑地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怅惘。
十八岁之前,活着的每一天都在不停地长大。成年之后,活着每一天,都在不断的消逝。
忙碌,奔波,填满每一天的,究竟是什么呢。
……好不甘心哦。
整个夏天就快过完了。
共情能力很强,有时候是好事,有时候又不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