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娜也曾拜讀過諸如《羅先森與朱女士》之類催人淚下的悲劇佳作,也為唱詩班孩子們傳唱的俄耳甫斯和歐律狄刻的悲情史詩掉過小珍珠。但是……
神官大人的Be審美,實在叫人不敢恭維。
「不是男主被馬車創飛失憶,就是女主身患魔力枯竭的絕症……你們這些非主流Be小說,就不能稍微有點意嗎!」
約娜一面抱怨道,一面憤憤地將書塞回書架里,無奈尋找下一本消遣時光的對象。
「《穿越到沒有魔法的世界做頂級社畜》《轉生成席神官的我在教會封神》……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怎麼?名字越長銷量越高?」
本著批判主義精神,約娜滿臉黑線地撥開一本本書名長得能拔河的小說,漸漸對老神官的品味徹底失望。
正當約娜準備放棄之時,書架最底部的一沓牛皮紙吸引了她的注意。
牛皮紙被壓在厚厚的辭典下,似乎是老神官故意藏在這裡的。
難道是不能被小孩子看見的內容……?
約娜頓時來了興,二話不說便將那沓紙抽了出來。
那是一疊蛀跡斑駁的手稿,沒有封皮,尚未裝幀,卻已然陳舊不堪,枯黃的色澤與毛躁的卷邊在向約娜訴說著歲月的痕跡。
約娜迫不及待地翻開,古老捲軸特有的霉草味兒撲鼻而來。
呈現在她眼前的,是由血墨書寫而成的文字——
「第一年,艾瑪嬤嬤在河邊撿到一個裹著襁褓的白髮女嬰,小傢伙長著一雙藍寶石般漂亮的眼睛,我想我該叫她「莎菲爾」,但艾瑪執意要給她起名「約娜」……」
「噗……」約娜噗嗤一下笑出聲。
什麼嘛!藏那麼深,害得她還以為是描寫禁斷之戀的成人教典,搞了半天原來是老爹的育兒日記!
約娜感覺有點意思,便繼續往後看。
「第二年,小傢伙開口叫爸爸了!我就知道,我家乖寶貝是個天才……」
「第三年,小傢伙的魔法天賦真是驚人,小小年紀就會用再生術讓伊洛哈之樹開出花來。她一定是「晨曦之主」洛珊達賜予我們教會的聖女……」
「第四年……」
約娜打了個大哈欠。
看來,老神官的文學造詣尚待提高。
日記的開頭不錯,寫到後面卻淨剩下流水帳與尬吹閨女。況且,這些流水帳都是約娜親身經歷過的生活瑣事,對她而言一點鮮感都沒有。
「……第十六年,教會為聖女舉辦了成人典禮,小傢伙終於長大成人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可喜可賀!
約娜在心裡默默鼓掌,慶祝自己看完了老神官這份又臭又長、又有一丟丟感人的育兒日記。
「咦?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