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九心想,你和他能一样吗?人家是娇滴滴的玫瑰花,他呢?一米九的霸王龙,表面笑嘻嘻,背地里笑他的那几个人牙都打掉了。谁敢在6庭面前提他是个瘸子?那简直就是不要命。
6庭觉得,6九好像对沈娇有什么误解?通过这几天的相处,青年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娇弱,不过……
他敲了敲沙扶手,难得的解释了一句,“他总不能一辈子都待在家里不出去,有些目光,总要学会适应。”
而且,他不确定那天晚上的那一幕究竟是不是偶然。总归,把人带出去溜溜总是好的。
见他这样,6九知道,这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还差四十分钟,“那沈先生准备好了吗?要不要我去喊一下他?”
6庭从沙上站起来,剪裁得体的西装将他衬托得肩宽腿长,一举一动带着矜贵,“我去吧。”
他从楼梯上的二楼,停在沈娇的房间门口,抬手敲了敲。
没一会,里面传来一声微弱的“稍等。”
紧接着,房门开了。
好多年后,6庭回想起今天这一幕,脑海里最先涌现的竟然是午后沈娇房间铺洒的大片阳光,金灿灿的,带着青草的芬芳。
细微浮尘在光里起舞,落在青年眉梢,像流散的碎金,雀跃着想靠近,又生恐唐突。
他站在门边,手里还攥着门把手,温热的掌心与冰冷的把手相贴,很快就出了一手的冷汗。
可他却毫无察觉,呼吸连着心跳随着掠过的风一道远走。
沈娇和他隔着一道门相望,他站在走廊的阴影里,青年坐在明亮的光影里,那道门,像泾渭分明的阻隔线。
青年没觉他的失态,仰着脸,碎搭在他眉梢,声音比平时软了几分,“6先生。”
6先生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
他一开口,声音就哑得不像话,“怎么穿成这样?”
沈娇看着他。他的唇上抹了口红,很浅的颜色,泛着水光,他说话时,6庭的视线便不由自主的落在他的唇上。
“你不喜欢吗?”
你不喜欢吗……
轰地一声,6庭感觉自己脑海里某根弦彻底断掉了,视线里只有那张开开合合的唇。
青年的唇型饱满,上唇还立着一颗唇珠,像吸饱水的樱桃,似乎只要他伸出手轻轻一按,就能沁出满手的汁水。
6庭松开手,视线往下移,白色的裙摆像栀子花层层叠叠的花瓣,风一吹,扬起一个轻盈的弧度。
6庭,“……”
6庭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往后退了一步,闭上眼缓了好一会才重新睁开眼。
“谁让你这么穿的?”
“我自己。”
沈娇道,“你说了,他们都会带女伴。”
6庭还在回想自己究竟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青年就已经自顾自的拿过一条丝巾系在脖子上,挡住小巧的喉结。墨色的长披散,白色的连衣裙在阳光里泛着一层柔和的金光。
他推着轮椅,走到6庭跟前,声音比平时清润了许多,听起来和女孩子差不了多少,“我这样,就不会给6先生丢脸了。”
6庭的眼神扫过他的脸,又极为克制移开,声音还是有些哑,“衣服谁给你买的?”
“是我拜托安迪管家给我买的。”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早上安迪像看变态一样看他了。
要不是这件事6庭完全不知情,他都觉得自己是个变态了。
“为什么不跟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