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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席歌被闹钟吵醒。
他烦闷地按掉闹钟,翻身将头蒙进被子,又闭上双眼,睡了。
十分钟后,门外传来敲门声。
席歌陷在睡梦中,昏昏沉沉间皱眉将被子拉得更靠上,装作听不见。
门外,已经穿戴整齐的江念风又敲了几声,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席歌?起床了。”
他催促道。
已经七点半,再不起床,节目就要迟到了。
江念风蹙眉看了下时间,最后一次威胁道:“再不起床,我就进去了。”
此时席歌已经完全睡过去,根本没有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
江念风干脆推门而入。
房间内窗帘没有拉,宽大的落地窗采光极佳,清澈日光洒落,将室内照得透亮。
正中央的大床上,微微隆起,团成球窝在被子堆里。
是席歌。
江念风缓缓走至床边,脚步悄无声息。
席歌整张脸和头都埋进被内,将光亮遮得严严实实,随着呼吸,被子团也在轻轻地起伏着。
像是拨开馥郁芬芳的娇嫩花瓣,又像是轻轻拆开一件珍贵礼物,江念风拉起遮在席歌头顶的薄被。
阳光直接投射在席歌的脸上,他的眼皮很薄,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薄红。
阳光透过眼皮,眼球能直接感受到光亮。席歌几乎是瞬间就醒了,他有些不快地掀起眼皮,瞥了眼杵在身前的江念风,迷迷糊糊地抱怨道:“不想起床。”
“你能不能抱我去洗漱啊。”
说罢,又合拢双眼,鼻尖上带着薄被闷出的小汗珠,晶莹剔透。
江念风眼神暗了暗。
他总是这样,清醒地拒绝自己,却又总在细节之处悄无声息地透出亲昵和暧昧,就像是满怀爱意。
但这只是席歌的癖习罢了。
他总是能轻易地将人的真心放在指尖把玩,在人几近绝望时,又突然施舍给他一点希望,让那真心揉皱。
有那么一瞬,他很想转身离去。
可他却鬼使神差地,还是听信了席歌的话,真的俯下身,顺着肩膀将他抱起。
席歌上半身才被他抱在怀里,便立刻惊醒了。
他的眼神迷离,蒙着久睡的水雾,像是宁静冬日的雾霭,忽如一阵风来,便飘散了。
恢复清醒后,席歌猛地从江念风怀里挣脱出来,他双臂抵在江念风胸前,姿态抗拒,神情中带着不安。
那是下意识的拒绝和警惕,做不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