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夫妻与苏明紧隔着一张酒桌,老吴与苏明对视的一刹那,露出他那口黄牙干笑,算是跟苏明打了招呼。苏明礼貌性的点点头表示回应。
从老吴携妻子来参加婚宴,可见他跟苗家关系非同一般。
“怎么那么久了,酒席还没开始呢?”
一位男人坐在酒桌上忍不住小声起牢骚。
苏明看了看时间,此时离预定好酒宴开始时间已过了快一个小时。这样无来由延长时间的酒宴,着实是少见,毕竟今天来参加婚宴的人都是视时间为生命的大佬。
“新郎都不知跑哪去了?酒席怎么开?”
说这句话的人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整个安静坐在椅子上等待酒宴早点开始的人变得躁动起来,安静的婚礼也变得热闹起来。所有人被这句话点醒似的,头朝婚礼台看去。只见新娘穿着白色的婚礼服孤伶伶地站在婚礼台上,单薄的身影在宽大的婚礼台衬托下,显得更加形单影只。
穿着一身红色旗袍的毛志梅孤身一人站在离婚礼台下不远的地方,眼睛一直眺望着酒店门口的方向,焦急的神色写满她整张妆容精致的脸。
所有宾客的议论声像砸开锅一样。
活在天水城的人都知道,苗佳林今天讨的媳妇是苗哲杰亲手挑的,孤伶伶站在婚礼台上的女孩可能本事不大,但他爸的本事大。鸣优公司的第一大股东,就是站在婚礼台上女孩的父亲胡泽荣,女孩叫胡一婷。
众所周知,苗家与胡家两家联姻,是商业上强强联手。这场带着利益的婚礼是苗哲杰昭然若揭的算盘。
胡一婷是胡泽荣的唯一女儿,苗哲杰是希望肥水不流外人田。想着以后公司要壮大,离不开胡泽荣的支持。
苗哲杰能坐拥鸣优公司,取得今天的成就,离不开胡泽荣在暗中起着鼎石般相助的作用。纵使苗哲杰有如孙悟空般的本事,也断然不能由公司里的一名中层领导,一跃成为鸣优公司的总裁。
大家纷纷猜测苗佳林会不会是生了什么意外的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胡泽荣阴着一张比空中暴雨前的乌云还要黑的脸从门外走了进来。从他目不斜视,专注走路的样子,可见他内心压抑的怒火不亚于火山爆。紧跟在他后面的是苗哲杰,苗哲杰与胡泽荣的表情是截然相反,他面带微笑,时不时地与坐在等酒宴开始的重量级人物打招呼。
众人被他们两位亲上加亲的商业巨星,所流露出迥然不同的表情和举止,搞得一头雾水。但也从久久未露面的婚礼主角苗佳林身上猜出了几分。
别看在场的人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藏在光鲜亮丽衣服里面的心,可没有如他们衣冠楚楚的外表那样高风亮节。就在大家怀着比打结的头似的心情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时。
江浩拽着有点微醉的苗佳林走了进来,苗佳林或许是看到了众多人的眼光,脸上挂不着,拼命地想挣脱江浩的手,他一边挣脱一边说:“松手,我没醉。”
但江浩还是硬生生地把苗佳林拖到婚礼台上,然后才转身离开。
苗哲杰看着苗佳林这副微醉的模样,刚才笑容可掬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阴云密布,两眼像铜铃似的瞪着站在婚礼台上的苗佳林。
站在一旁的毛志梅拿起话筒说:“不好意思,今天出了点意外,让大家久等了。”
说完,朝站在一旁的婚礼司仪作了一个开始的动作。
随着婚礼司仪地宣布,婚礼正式开始后,胡泽荣很不情愿地把女儿的手交到了苗佳林的手上,苗佳林自始自终都不敢正眼瞧向准岳父大人。两个新人在各位高朋亲友的见证下,交换了戒指,开启了他们如空中飞着的茧火虫宿命一样长的婚姻生活。
两位穿着红色旗袍的礼仪小姐,姿态优雅地端着酒来到苗哲杰夫妇跟前,其中一位纤纤玉指拿起酒杯,慢慢地往两个杯子倒酒。
苗哲杰端起其中一杯,毛志梅也顺手端起一杯,不知什么缘故,她的手指刚碰到杯子,大惊失色地尖叫:“有毒。”
站在一旁的苗哲杰被毛志梅突如其来的叫声惊吓得乱了方寸。在场的人听到毛志梅尖叫有毒两个字,坐在椅子上津津有味品赏食物的宾客,都不由地停下手中的筷子,有的甚至伸长脖子看得不够清楚,还从座位上半躬着站了起来。
苗哲杰不明缘由里地朝受到惊吓的毛志梅亲切地问:“志梅,怎么了?”
毛志梅脸色惨白,一脸惊恐地说:“酒里有毒。”
苗哲杰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双眉紧锁地盯着还在害怕的毛志梅纳闷地说:“这酒是刚开的,怎么说酒里有毒呢?是不是太累了?”
说完,手朝门口一招,两位穿着黑色制服的保镖走了过来。
“太太有点累了,你们把太太先扶到一旁休息。”
“没事了,一点儿误会,酒宴继续。”
苗哲杰端起酒杯说了一句。
苗哲杰端着酒杯来到岳丈人胡泽荣面前,微笑着说:“今天第一杯先敬岳丈人,没有岳丈人这些年的辛苦养育与栽培,也就没有我们苗家今天这么好准儿媳妇。”
胡泽荣面对苗哲杰在大庭广众之下无比谦恭来敬自己第一杯酒,脸上的阴云没有一丝的改变。要是没有之前苗佳林无故缺席婚宴这样的举动,他是很欣然接受亲家公敬的第一杯酒,毕竟女儿决意嫁入苗家,在天水城早已是妇孺皆知的事。
但今天苗佳林的举动实在太让胡泽荣恨得牙痒痒的,他活了那么大的岁数,还没有哪个人敢在他的面前如此放肆地伤害他。而且今天伤的不是他,而是他从小就捧在手心上的女儿。士可忍,孰不可忍。
他没有接过苗哲杰递过来的酒,略带轻蔑地说:“苗家的酒,我胡某人实在喝不起。”
苗哲杰做梦都想不到了,胡泽荣会在这样的场合当着众人的面,说着阴阳怪气的话。他先是一愣,也明白了其意,这分明是在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