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想吐呢?”
曲老大将手按在宁宁额头上,“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要不要我去叫王大夫来?”
宁宁登时一个激灵。
她刚穿越来的时候,为图省事,本来想装成失忆,可是曲老大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抹了把老泪,转身掏枪指着王大夫的脑袋:“治好她!我要听她喊我爸爸!”
从此王大夫跟宁宁一起活在水深火热中。半个月的时间,王大夫揪断了最后一根胡子,而宁宁则在经历过扎针,灌药,拔火罐等一系列治疗之后,终于忍无可忍的朝曲老大喊道:“爸爸!”
从此以后,宁宁看见曲老大心里怂,他的目光一落在她身上,她忍不住要扮成他的女儿曲宁儿!
对一个演员来说,这事不难……才怪!
她从前演戏的时候,手里都有一个剧本,她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上面写得明明白白,她甚至不需要全部做到,飞天遁地有武替,写字画画有文替,她跟其他大多数演员一样,越来越沦为流水线上的一部分,一个比较重要但绝非无法取得的部分。
但现在,没有剧本,没有替身,没人告诉她,她要扮演的是个什么样的人,一切都得她自己揣摩。宁宁瞥了曲老大一眼,觉得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现在最紧要的是弄清楚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于是她拍开对方的手:“别理我!”
曲老大也不生气,反而柔声问她:“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你啊!”
宁宁撸起一边袖子,将胳膊伸向他,“你要么不回来,一回来让人拿药灌我,用枕扎我,还在我背上插一堆罐头,你闻闻,我现在还散一股罐头肉的气味呢。”
曲老大抓过她的手臂嗅了嗅,像只大型犬一样:“不臭不臭,还是香香的。”
他越是委曲求全,宁宁越是变本加厉。
因为在她看来,争吵是试探两人关系的最快方法。
平时隐藏的一面会在争吵的时候暴露出来,很多平时不会说的话也会在不经意间说出口,虽然事后会辩解说这些是气冲脑门时的口不择言,但以宁宁的经验来看,这些气话大多都是真话……
不过鉴于曲老大腰里藏枪,所以宁宁不敢一开始跟他吵得太厉害,决定还是循序渐进的好……这样还能留给她点跪地求饶的时间。
“哼!”
她一把推开曲老大,光着脚丫从床上跳下来,径自朝衣柜走去。
曲老大弯腰拎起她的鞋子追过来:“宁儿,你又怎么了?”
“这个家呆不下去了。”
宁宁打开衣柜,把里面的旗袍,连衣裙,大衣一件件扯出来,搭在手肘处,“我要离家出走。”
柜子里的衣服又多又好,有搭配用的帽子,还有搭配用的饰,那些饰虽然有真有假,但真货还是居多。这些东西不能吃也不能喝,能在这上面花钱的人非富即贵,而从曲老大的言谈举止来看,他是暴户的可能性更大。
而暴户也分两种,一夜暴富的,跟掌握一门源源不断来钱的路子的,他是哪种?
“你不能出去。”
曲老大抢过她手里的衣服,一脸严肃的对她说,“外面的世道很乱的……”
宁宁以为他要跟自己科普世情,赶紧屏息以听。
“……到处都是不三不四的野男人。”
曲老大的表情非常认真,“他们看你一眼,你会怀孕!”
宁宁:“……”
你当我白痴啊!
宁宁不想当白痴,可在这样的家教之下,培养出白痴的几率实在太高了。她呆了一会,问:“那我跟在你身边总行了吧?我保证不四处乱跑,在你能看得见的地方,对了,我还能帮你干活……”
“不行!”
曲老大更不同意了,“我手里的活,你可做不了。”
“你不让我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行?”
宁宁其实只是想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可曲老大似乎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职业,他支支吾吾道:“我这是男人做的活,女人可干不了……”
沉默半晌,他又补充了一句:“反正至多五年,不,三年!三年以后爸爸金盆洗手,天天在家陪着你,不会让你再这样寂寞。”
宁宁眼皮子直跳,什么生意是干个三年能挥霍无度一辈子的?考虑到现在的时代背景,宁宁不由想到了军火鸦。片走私……
见宁宁一直沉默不语,曲老大有些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