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忍四十天。”
楚然起身,走到门口,等在外面的卫风神色微变,已经冲了进来。楚然进屋,正看见卫风喂了凌九卿一粒药,推着他便朝外走。
却没能成功。
凌九卿一只手死死扣着门框,一动不动。
卫风扭头,轻叹:“楚姑娘跟我们一同走一遭吧。”
楚然跟着去了正厅,太医早已在候着。
她站在人群外,看着那些人替他把脉诊相,看着那些人诚惶诚恐的说药石无用,看着那里只剩下凌九卿一个人。
楚然依旧站在原处。
不知多久,凌九卿逐渐平静了下来,双眼因痛变得有些迷离,他近乎虚脱的望着她。
她那时,便是这种感觉吗?
像是有千万只蚊虫在身体里爬行一般,奇痒无比,可临近心口处,又似有人拿着刀一下一下剜着心上的肉,血肉模糊。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不过是个女子,那时……如何忍下来的?
他究竟……做了什么?!
他是否还知道,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心口剧痛,却非母蛊作祟,而是……一股迟缓却强大的情感在他心中渐渐滋生,逐渐壮大,将他过往所施与她的刑罚,全都报复在了自己身上。
楚然轻怔,垂眸望着手腕,她能感觉到……手腕上的红线在一点点、温吞而坚决的热了起来,不烫,却再没消散。
凌九卿开口道:“这世上最无用的便是‘对不起’。”
声音嘶哑。
楚然点点头,她认同。
凌九卿笑了出来,如残废前一般张扬:“所以我永不会说。”
他晕了过去。
楚然一人走回庭院,却没有回屋,只静静坐在小榭里,望着手腕依旧温热的红线。良久轻轻叹息一声。
……
皇宫,养心殿内。
“啪”
的一声巨响,凌正将桌上的折子全数拂落在地上,一旁的宫人匆忙跪下。
“一声不吭便不来上朝,百官的奏折竟都到了□□,这天下可还有人将朕放在眼中?”
年少的帝王眼底终不复沉稳,目光阴鸷。
书案前,柳郁静静站在那里,目光沉静:“皇上不可操之过急。”
“朕这傀儡都当了两年,何谓操之过急?”
“凌九卿便是有治世之谋,然其性情乖戾,老臣恼其掌权名不正言不顺,臣恐其迁怒自身,怕与怒,不过一线之隔,赵小将军手握京城精兵五千,可一用。”
柳郁声音阴沉,目光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