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回话道:“你可是从西边来的,叫什么白玉天的?”
白玉天很是惊奇,还没自报家门,他怎么知道的?正要说话,话头被张燕儿接了去。
“怎么,白玉天不是你家亲戚啊?”
张燕儿见店小二的言辞不是很友善,很是来气。
店小二没理睬张燕儿,朝净隐道长说道:“道长,店家说了,这几天来投店的客人,不能有姓白的,更别说叫什么白玉天的。”
白玉天很是不解,轻声问道:“小二哥,白玉天是得罪过你们店家吗?”
店小二温言道:“公子,实在抱歉,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你还是走吧!”
张燕儿一听就冒火,大声道:“岂有此理,叫你们店家出来,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将这店一把火烧了,看他怎么嚣张。”
“姑娘,放不放火烧店由你,留不留人住宿由我,你随意。”
店小二淡淡一笑,接着道:“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一声,这衢州府乃南孔圣地,是个讲王法、讲教化的地方,不是什么三教九流随意猖獗的山野之地。”
张燕儿从未见过这种事,照顾人家生意还被人拒之门外的,赶忙将衣袖撸了撸,就想让店小二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江湖儿女——一言不合就开打,从不受窝囊气。
“走吧,你给人家送钱,人家都嫌脏,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自找无趣。”
净隐道长是什么人,那能由得张燕儿胡来,一把拉住,朝渡口寻去,白玉天紧跟其后。
店小二目送着三人的背影,大声道:“道长,实在对不住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你们得罪什么人不好,干吗要去得罪龙威镖局的人。”
白玉天听过,心儿敞亮了许多,总算知道了被人拒之门外是何原由。
净隐道长来到渡口,停了下来,小声道:“小子,过不过河,我看无所谓了,这边的客栈都不敢收留你,那边的客栈就更不用说了。”
张燕儿不解,道:“道长,龙威镖局在这里难道可以一手遮天吗?”
白玉天苦笑道:“一方豪强,根深蒂固,当地人多多少少会给他们几分薄面,对付一个新来乍到的外地人,那是绰绰有余的。”
张燕儿听过,越看夜色越难受,小声道:“白大哥,真要寄宿山野啊?”
白玉天见张燕儿害怕在山野寄宿,就想吓唬她一下,欢笑道:“天作被、地当床,与月亮为伴,何其美哉!又凉快,又清净,又省了银子。”
张燕儿一把扯住白玉天的衣袖,软声道:“白大哥,不行的!山地寄宿,与鸟兽毒虫为伍,我会做恶梦的。”
白玉天诉苦道:“可别人不让进屋,不露宿山野,又能怎么样!”
张燕儿怒喝道:“知府大人不是住在城里吗,我们告他龙威镖局去啊!”
净隐道长一听,欢喜道:“呃,不是燕儿说起,还真忘了。那知府贺大人,曾找龙威镖局护送过几趟贡银,热情好客不说,还正气满满,是个好官,就去他家寄宿一晚。”
白玉天听到龙威镖局帮官府护送贡银一事,刚好将一直阻隔在心头的那道坎跨了过去,道:“道长,此事好像不行,万一寻错了人情,可不是什么好事。”
张燕儿见可以借宿,不用与鸟兽毒虫为伍、在山野过夜,自然欢喜,接话道:“白大哥,就算人家好客,收留我们,也不过是叨扰了一晚,有什么寻错人情的。”
白玉天见张燕儿天真烂漫,只知寻求方便,不知人情是债,也有可能是祸,心中忧虑不安。
毕竟张燕儿这女子,情意绵长,生的又诱惑人心。要不是白玉天早已娶妻,情感已有了归宿,不愿做那始乱终弃之人,他真想跟她来个相好,尝尽鱼水之欢,生儿育女,相伴到老。
净隐道长见白玉天忧虑一脸,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轻声说道:“小子,有什么话就说,我帮你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