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一离开,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坐在床边的尚卿文起身将粉色的窗帘轻轻拉了起来,窗外气温极低,窗户上已经被蒙上了一层白雾,他把窗帘拉好缓步折回到床边,垂眸看着床上的舒然,良久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他看见她的手刚才动的时候将输液管压在了手心下面,他伸手去给她移开,触摸到她的手,现手是异常的冰凉,他坐了下来,伸手拉过了被褥将她的手给放了进去,她的体质异常,晚上是尤其的冷,他看了看空调显示的温度,已经二十七度了。
尚卿文将输液管慢慢理顺,看着自己被手指甲抓伤的手背,眉头微微一挑,刚才要扎针的时候,她可是费了一通的挣扎,他想不通一个已经处在昏迷状态下的人会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力气反抗,以至于他开始还没注意,被她胡乱挣扎的手给抓伤了手背。
她潜意识里拒绝别人的触碰,当那一枚细针总算安置在了她的手背上时,护士刚松了口气,被停止了挣扎的她突然扬起手一阵乱舞着,细针被扯掉,手背上的鲜血直冒,护士最后不得不让作为家属的尚卿文用上了蛮力,天知道紧箍着她的那只手时,她的反抗情绪有多激烈?
尚卿文现在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他还记得那名护士长离开时伸手抹汗时说的那句揶揄的话语,“怎么跟个孩子一样?”
呵,孩子?
尚卿文朝病床上的女子看了一眼,眼神里透着无奈!
她不就是个孩子么?
文昌路的德冠五星级酒店,经理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敲门的人似乎很着急,连续敲了好几下,终于听见里面传来声音时,门外的人推门进来,见到坐在办公室里的男人时,先愣了一下,然后又看向了同样坐在沙上的于暖心,面色焦急地说道:“经理,门外还有狗仔队在蹲守,连后门也有!”
正坐在沙上锁眉不展的贺谦寻目光沉了沉,“我来的时候是很小心,怎么又被人跟上了?”
他看了那名进来报信的助理,语气不太好地低喝,“出去!”
助理接受到于暖心的眼神示意,便退了出去,于暖心靠近了他,摸着他因为用力扯动领带而抓皱了的衬衣领口,用手轻轻地为他抚平了,柔声说道:“怎么了?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贺谦寻目光一沉,眼睛眯了眯,“不开心的事情太多,不顺的事情也太多!”
他说着,皱了皱眉,似乎在遇到舒然经历了那场荒唐的隐婚闹剧之后,他的运气就越来越不好,越来越背了!
爷爷的话可不是开玩笑的,他这刚上台的总经理不到两个月就给下了下来,看热闹的二叔贺明可是憋足了劲儿地想笑出来,连姐姐今天都打电话叱责他的荒唐,他哪里荒唐了?难道要他做爷爷手里的傀儡?
“人在高位被指手画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谦寻,或许爷爷只是一句玩笑话!”
于暖心轻声说着,但垂下眼眸时,眉心却忍不住地蹙了蹙。
贺谦寻冷笑一声,重重呼吸出声时朝于暖心看了一眼,“那些报道是怎么回事?”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展成这个地步,外面是铺天盖地地卷起了他贺二少要娶妻的消息,也正因为这件事,他被爷爷所迁怒。
于暖心声音低了下去,抬起眼,眼睛里有着涌出的水波,“难道你就没想过要娶我?还是你真的对那个舒然”
贺谦寻眉头皱了皱,伸手揽着她的肩膀,情绪虽有些烦躁但还是极力压制着喟叹一声,听到于暖心的后半句话,诧异地笑出了声,“你说舒然?哈”
于暖心趁机说道:“难道不是吗?”
贺谦寻笑的表情有些夸张,笑完之后说道:“她那鬼脾气恐怕没几个男人能受得了!不过”
贺谦寻的眉头微微一蹙,刚才还笑容满面,一瞬间就变得有些冷了。
“不过什么?”
于暖心好奇地看着他,贺谦寻脸色恢复了正常,“我说过只是不是时候而已!这只是个时间问题!现在爷爷让聂展云坐了我的位置,我要是这个时候再提出来要跟你结婚,你看看我爷爷会不会一棍子打死我?”
“你是说聂展云他”
于暖心一愣,把注意力也转移到了聂展云的身上,贺谦寻转脸来看她,“你认识他?”
于暖心脸上浮现出来的惊愕很快被掩饰了下去,急忙摇头,“我是不认识,不过前段时间外面不是在传吗?说佟小姐的未婚夫的事情,是那个聂展云吗?因为传得比较厉害,所以也听说了一些,我只是在想能得到你爷爷赏识的人应该不是个普通人,只是,没想到会是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