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
尚卿文淡淡的语气里不带任何的情绪,但却带着一丝不容人抗拒的压迫力,连着暗夜的阴霾沉沉地压了过来。
舒然站在原地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果断地摇头,“多谢,我自己开车来的,慢走!”
她说完转过身去就朝停车的地方走去,感觉到身后的人朝她身上投注过来的目光,她怎么突然有了一种被当成了猎物的错觉,但是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不见,走出几步之后,身后传来汽车车前灯闪烁的光,紧接着那辆黑色的轿车已经融进了大路车流之中。
呼
舒然浑身都轻松了下来,摸着自己有些凉的掌心,手心里居然有一层薄薄的细汗,明明是很冷的,夜风穿透冷得她都忍不住打起了哆嗦,但她的掌心却冒出了汗水来,舒然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看似温柔无害的人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都会让她突然有种难以抗拒的压抑感。
或许是她今天状态不够好吧!
舒然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快步走到自己停车的位置,刚用车钥匙遥控打开了车门,就听见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出的声音越来越近,舒然拉开车门,人却没有急着坐上去,一手搭在车门上,目光转向了声音出来的那边,看清来人轻笑出声。
“我说舒女士,大半夜的不回家还在这里散步不成?”
舒然语气轻快,但暗色中她的眉头却轻轻皱了起来,握着车钥匙的手也紧了紧。
舒童娅看了女儿一眼,伸手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径直上车砰的一声直接关上了车门,坐在车里的舒女士这才转过脸来看了一眼还愣在车外没上车的舒然,“你那一百斤不到的体重脂肪不见得能抵抗得住d市入冬时的寒冷!”
她说完,朝女儿望过去,目光在舒然身上打量了一番,“还是你隐着长肉,皮下脂肪厚起来了?”
舒然现在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说话会这么阴阳怪气,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有了舒女士的遗传。
她爬上车关好车门系好安全带便将车开了出去,她并没有询问舒女士要去哪儿,而是将车放慢近似溜达地开始往住的地方开去。
坐在旁边的舒童娅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晚上喝了一些酒,头有些疼。
舒然很贴心地将窗户关好,以防冷风一吹把人吹感冒了,但坐着的舒女士却挑起了眉头,语气很平淡地说道,“这车你开了两年了吧,还是这么俗的大红色!”
“是,舒女士,相对于我的俗气大红,你的白色宝马更加贵气!”
舒然笑了,舒童娅目光朝车窗外转开,“然然,你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今天来只是想问你一句实话!”
“我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舒然依然脸不变色地回答。
舒童娅目光一转,似乎早已料到女儿会这样回答,她的眼神里满是无奈,是的,从她执意跟舒然的父亲离婚到现在整整十年,这期间,女儿跟她交流的方式已经比之前好了太多了,她是不是对女儿的要求太过苛刻了?
舒童娅心里隐隐苦笑一声,收拾好了情绪,叹息了一声,“你知道我想问什么,是,我想问的就是你所想的,舒然,你告诉我,之前朝秦氏注资的那一大的款项是不是出自你之手?”
秦家在d市房地产界虽算不上排行前三甲,但在家族式企业中还是算得上小有名气,只不过半年前因为公司在投资领域遇上了瓶颈,再加上政策上的压制,大型企业是有足够的资金来流动,但秦氏因为一年前曾出现过信誉问题,再加上上半年秦氏的建筑工地屡次出现安全事故,当时都见报上了电视台,成品房的售卖也受到了严重影响,投进去的钱得不到及时回收,银行那边又催得紧,秦氏的资金链出现了问题。
秦候远撑着大病初愈的身体回到公司将领导权重从儿子秦羽非的手里拿了回来,做出一系列的挽救试图力挽狂澜,但毕竟是晚了,也就在一家人面临绝望的时候,这一大的及时款救了秦氏。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舒女士,你是不是喝多了?”
舒然轻握着方向盘,单手放在车窗上闲适地靠在自己的头上,目光安静地看着前方路段路边的路灯。
舒童娅目光严肃地看向她,好半响才苦笑一声,“舒然,你又何须对我隐瞒?”
舒童娅低低叹出一口气来,“在前面那个路口停车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不用我送你?”
舒然问,舒童娅摇头,“以你对d市道路的熟悉程度,你未必能将我安全地送回秦家!”
舒然哑然,却没有反驳,是,她虽是d市人,但对d市却不了解。
舒童娅下了车,在关车门的那一刻,她仰头看了一眼头顶飘飞下来的细雨,似笑非笑地瞟向舒然,“然然,那个男人的演技可是比你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