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完了,全完了……”
沈盛利叹息着,由周氏搀扶着坐到了椅子上。
待周氏问清了方才生的事,知道沈盛利给李家写了退婚书,气得捶了他一拳:“怎么这么糊涂,那退婚书不能写!”
沈盛利也急了,嚷道:“我不知道不能写?我不写他们能把吃喽!”
周氏气极,但她心思转得快,事已至此,安国府是完全得罪光了,但李府那边……
也不是不能挽救。
周氏心生一计,附在沈盛利耳边悄声道:“咱们只要找到飞柳,把她悄悄送到李府上,李府那边得了人,总不会再记恨咱们,还得念着咱们的好。咱们总归是被逼的,只管把事情往安国公头上一推,咱们就摘干净了。”
第14章脱离掌控
李叔逢手里捏着退婚书,皱着眉心,一旁李经沉不住气:“过两天就要进门了,怎么好端端地退婚了?”
李叔逢踱步沉思道:“沈府那边若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犯不着剩这两天了才下退婚书,于理不合不说,退婚于他沈盛利来说,是百害无一利啊……”
“就是啊。”
李经附和道,“要不我去问问?”
“不用。”
李叔逢站定,看了一眼手里的退婚书,“这字写得仓促,说不定是出了什么事,你找人打听打听那边的动静。”
……
沈飞柳在安国府上心神不定,国公夫人不许她出门,又怕她闷,找来她的几位表妹,拉着她学琴练字。
沈飞柳心不在焉地写了一幅字,听到下人通传国公爷回来了,放下了。
安国公一入府就来看沈飞柳,沈飞柳也自然要去找外公,当着表妹们的面不好多说,沈飞柳跟着外公去了书房。
安国公大概能猜到她想说什么,便道:“你安心在这住下,旁的无需担心,外公帮你解决。”
听外公如此说,沈飞柳明白,外公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外公一大清早就出了门,便是有应酬也不必赶在大清早,这匆匆出门一趟,八成是去了沈府,说她与李家的亲事去了。
她担忧的事情,还是没能躲过。
“外公,您既已知道了,孙女也不再相瞒,只是那李家并非诚意求取,而是另有图谋。”
沈飞柳将她与李经上次一同出行的大概情况讲与外公,将李家的最终目的剖析了出来。
“所以,孙女判断,他们所图的不是我,而是外公您,只是不知道他们在图谋什么。”
安国公对李家了如指掌,自然知道他们在图谋什么,当年先皇薨逝,将幼帝托付给他们三位辅臣,除他之外,一是内辅李或,一是都察院左都御史严义。
统顺二十七年,那场立嫡立长之争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左都御史严义强行谏言撞死在大殿,局势失去控制,安国公张慈言便告病赋闲在家,远离朝政。
李氏一家独大,到今时今日,已然把控了整个朝局,推行的政令多半是以李家利益为主,虽也能实施,却收拢不了所有的人心,必然会有人暗里滋生怨气,面上不说,暗地里互诉,一来二去,极易形成一股暗涌。
辅李或怕的就是这股暗涌,难以掌控,难以预测,而安国公在朝堂的威望,恰能涤清这条暗流,若安国公能返回朝堂,又能暗地里靠向李氏这边,李或能心安许多。
最便捷的办法就是联姻,但他安国府上的孙女断不会嫁到李家去,而沈飞柳,恰好在他控制范围之外。
安国公不免冷笑:“倒是会盘算,主意都打到这上面了。”
祖孙二人正聊着,外面小厮送来了李叔逢的拜帖,跟着拜帖一块到的,还有那张沈盛利亲书写的退婚书。
沈飞柳忙道:“外公,不能见!”
安国公本是不想见,只是多了这张退婚书……
沈李两家对婚事都是愿意的,若是他逼得太急,又不许点利益,只怕适得其反。
若是两家一合计,撕毁退婚书,强行完婚,即便找个人代嫁,顶的也是沈飞柳的名号,那沈飞柳这辈子都不能堂堂正正地嫁人了。
安国公拿着退婚书,背在身后,向沈飞柳道:“去找你表妹们玩吧。”
沈飞柳出了书房,忧心忡忡,她没有心思弹琴练字,如今的局势无法掌控,自己筹谋了这么久,最终怕还是要连累外公,沈飞柳兀自长叹一声,绕道去看看浅白。
进门时,浅白刚醒,正倚在床头喝白粥,见小姐进来,忙放下碗,翻身要下地,沈飞柳上前按住了她:“再躺会。”
浅白自醒来就满是疑惑:“小姐,咱们怎么会在安国府上?昨晚后来生什么了?你有没有受欺负?”
沈飞柳摇了摇头,劝她安心,倒是浅白的话让她起了思绪,浅白醒来,第一反应是问她昨夜的情况,问她有没有受欺负。
为何外公外婆一句都没问过?
外婆说,现她夜里晕倒在门口,按常理来说,也该问问她这一路是如何来的,有没有遇到什么坏人,为何会晕在门口才是。
可为何外婆没有问,外公也没提及,而是一早去了沈府,刚回来,李家就带着退婚书来了。
沈飞柳理不出头绪,只觉得自从昨夜遇到了那个黑衣人之后,什么都变了,一切疑问的起点,都在那个黑衣人身上,那人究竟是谁?
昨夜好像听到紫骁卫提到了“秘府”
,秘府又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