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公主的双眼一直火辣辣的盯着武瑞安看,见他不看自己显得很是生气。而武瑞安只当没看见,神色摆明了就是一副‘你喜欢我,是你的事,与我无关’的模样。
女皇辰曌坐在高处看着这一切,心中十分尴尬,若不是左右丞相见识广博,与突厥来使交谈甚欢,她真是不知该如何安慰天香公主。
晚宴进行到最后,就要开始具体谈双方诉求。
只见突厥使者左手搭肩,出席行礼道:“女皇陛下,可汗愿意交付四倍赔偿金,换取两国和亲,结秦晋之好。”
“哦?”
辰曌奇怪道:“此前修书曰三倍,为何又多了一倍?”
虽说这是大好的便宜,但是天下没有平白掉馅饼的好事,便接道:“贵国可还有旁的要求?”
“可汗希望女皇肯,释放我国战俘三十人。”
突厥使臣明格说完,一众武将纷纷抬头,尤其是武瑞安,大手一挥,激动道:“绝对不行!”
“为何?”
辰曌看向武瑞安,压抑着怒气道。
“这些战俘,骁勇善战,其中更有领兵作战的将领,就连主帅羯厉也身在其中,如此放回,无异于放虎归山!”
武瑞安说完,武官纷纷表示赞同,文官则皆陷入沉默。
这时,使臣又道:“突厥意欲与宣武结百世之好,迎武将回国,也在情理之中,武王爷英明睿智,盖世不凡,却是杞人忧天了。”
“哼。”
武瑞安冷哼一声,又开始饮酒。
此时,却见天香公主樱唇一张,开口道:“王爷,我是父汗最疼爱的嫡亲小女儿,有我在这里,你怕什么呀?”
她说完,武瑞安通体一震,惊愕地抬头,再仔细一看,才现这天香公主不止声音让人耳熟,连五官也是那么熟悉。
此刻不止武瑞安,连他身后坐着的两员副将也是一脸狐疑。
只因此人音容笑貌,都像极了突厥大营里,羯厉的谋士。
而羯厉之所以被俘,就是为了救那个谋士,此时一看,细细想来,那谋士可不就是天香公主女扮男装所为?
三人对她另眼相看,不再将她当作一介女流,反而开始钦佩。
钦佩她在沙场上统筹帷幄,慷慨就义的模样。
武瑞安心下有了主意,便松了一口气。
他举起酒杯,敬了她一杯酒,天香公主大大方方的回敬,二人算是一笑泯恩仇。
女皇辰曌见二人关系有所缓和,心中的开心溢于言表,端起酒杯与众臣同庆,道:“在座皆是我宣武的忠粱砥柱,今日只当是家宴,不谈国事,政事留在改日再与诸位爱卿具体商议,今日只管饮酒谈天,欢迎各位使臣远道而来,也算是为天香公主接风洗尘。”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举杯高呼,武瑞安与天香公主对视一眼,又是默契一笑,全然忘了此前在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场面。
之后的几天,武瑞安竟真的老老实实的陪伴在天香公主左右,鞍前马后,十分殷勤。
就连他的副官也调侃他,道:“您怕是在战场上就看上她了吧?下官记得,您还夸过他‘聪敏机慧,不似寻常只得蛮力的胡人’,当时他穿着男装,现在您现她是女人,还是自己的未婚妻,便更加爱不释手了吧?”
武瑞安高深莫测的一笑,吐出了两个字:“你猜?”
后来的几日,武瑞安便天天带着公主在太平府游玩,闹得人尽皆知。
茶馆的说书先生说得一个比一个真,一个比一个仔细,小到武瑞安替天香公主拢头,大到为她脱掉湿了的鞋袜,事无巨细,一一口若悬河地向听众道来。活像每每他二人外出游玩时,他都跟在二人身后似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所有的故事都告诉着民众:武王瑞安将不日大婚,娘便是突厥来的天香公主。
“武王爷才不喜欢那个胡姬呢!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管她是胸大还是腿长呢,咱们王爷看不上!”
问药叉着腰,与茶馆的说书先生大打一架之后,转身回了见素医馆。
她刚一到家,便走进柜台,拉着狄姜的手,急道:“掌柜的您听说了吗,武瑞安要娶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