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面容不端者不能入朝為官。
顧誠因竟一時語塞。
半晌後,他不冷不淡道:「那便好好哭吧,在你容貌徹底潰爛前,先將眼睛哭瞎,到時候你看不見,便也不會覺得自己丑了。」
說罷,顧誠因拂袖離去,這一次是真的走了,林溫溫等了許久都沒有見他回來。
林溫溫一邊在心裡痛罵顧誠因,一邊繼續哭,可她的眼睛的確好痛,喉嚨也好痛,渾身又像是被人抽了筋骨一樣,酥軟無力,便哭著哭著,昏沉睡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耳旁有輕微的聲響,林溫溫慢慢睜開眼睛,她能感覺到,自己的眼睛一定腫了,她委屈地輕輕吸了吸鼻子,用眼角去掃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是顧誠因。
他跪坐在一張矮桌後,正從一個精緻的食盒裡往外取食物,那食盒莫名有幾分眼熟,她擰眉想了一下,記不得在哪裡見過。
許是感覺到有視線朝他投來,顧誠因頓了一下,抬眼看向床榻,「醒了?」
林溫溫不想理他,沒有說話。
顧誠因知道她醒了,讓她試著活動一下手腳。
林溫溫的身子還在發軟,很勉強才能扶著床頭坐起,想要下地,腿又抬不動。
顧誠因眉宇微蹙,將最後的碗筷擺好後,起身來到榻邊,想要伸手扶住她。
林溫溫卻是將手一縮,明顯對他有所抗拒。
顧誠因這次沒有勉強,只道:「自己來吃,還是我餵你。」
林溫溫眼眸倏然睜大,連連搖頭,「不必麻煩你,我自己吃就是了。」
她咬緊牙根,在顧誠因的注視下,顫顫巍巍將腿終於落了下去,準備穿鞋的時候,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她動作頓住,咬著唇欲言又止。
「怎麼了?」顧誠因道。
林溫溫望了眼自己的衣裙,酸著鼻子道:「我、我是怎麼從林府……來這裡的?」
顧誠因道:「我帶你來的。」
「那、那我記得我穿得是……是裡衣……」林溫溫低著頭,越說聲越小,最後那兩個字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她記得她睡覺的時候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裡衣,可現在她卻穿著交領襦裙,她想知道是誰幫她換的衣裳。
顧誠因也知道她想問的是什麼,偏是不回答,只上前兩步,直接將她橫腰抱起,「再磨蹭下去飯便涼了。」
林溫溫一聲驚呼,倒在了顧誠因懷中,她正要掙扎,便聽顧誠因道:「若不老實,便再喝些藥,躺在那裡我餵你。」
「你……」實在太惡毒了。
後面的話林溫溫只在心裡道,卻不敢說出口,然一想起顧誠因還未回答她換衣服的事,那臉頰倏地一下又有些發燙。
在林溫溫眼中,顧誠因不正面回答,便是默認這衣裙是他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