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世朗有些惱了:「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話?」
明決的不以為意就掛在他的臉上。盯著施世朗看了兩秒鐘後,他不徐不疾地開口:「就憑這裡是我名下的房產,就憑我是這裡的房主。」
施世朗一時失語。
他胃裡的痙攣隨著外面灌進來的冷風,一陣陣的放大跳動,手腳冰涼得好像也沒什麼知覺了。
「原來是你要我離開。」
他望著明決講道,聲音飄忽得好像一枚風裡的落葉。
「給你一天的時間,」明決用陌生而疏遠的聲音對他講,「明天必須搬出去。」
施世朗捏緊了拳頭:「我不搬!」
「不搬,」明決抱著手臂,冷冰冰地回答他,「你就去街上撿你的東西吧。」
就在明決對他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刻,施世朗感覺自己的胃痙攣神奇地癒合了。他甚至都不覺得冷,都不顫抖了。
他安靜地看了明決一眼,坦白地抿起唇笑了。
這就是明決,完全不愛他的明決。
隨後,他轉身從大門走了出去。
離開唐樓以後,他沒有去藥房,而是沿著一條冷清的夜道走了很久很久,走到手腳麻木,走到不知身在何處。最後,在冷秋的深夜,體力不支倒在了路邊。
第28章
自從那晚把施世朗氣走後,明決的生活清靜了不少。
唐樓里的住戶66續續搬了出去。很快,這棟樓里就只剩下他和關先生兩個人。
他依舊過著兩點一線的生活:白天去報社上班,晚上準點回家。
其他住戶搬走後,這棟樓突然好像隔絕了所有嘈雜,每個夜晚都安靜得好像黎明之前的地球。
他既適應又不適應。
周五晚上,明決準備睡下的時候,忽然聽見外面有人在用力敲打他的家門。
他轉過身,若有所思地直盯著門口。
平靜的夜裡,那陣「嘭嘭嘭」的敲門聲音聽起來格外清楚,足以傳達了敲門人的激動情緒。
就在明決考慮著報警的時候,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
「明決,明決——」
聽到施世朗的聲音,明決默默閉上了眼睛,有些傷腦筋地用手按了按太陽穴。
門外面,施世朗醉醺醺地攀著門,對著裡面喊道:「明決,你出來,跟我把話說清楚。」
「你出來!」
明決正盯著門口看時,屋裡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他收回注意力,走過去接起電話。
「喂,明先生。」是關先生打上來的。
「嗯。」明決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