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叫叔。”元午说。
&1dquo;叔,”大头马上改了口,&1dquo;你知道吗&he11ip;&he11ip;”
&1dquo;脱鞋。”元午又说。
大头很麻利地蹬掉了脚上的拖鞋跑到他身边挤着坐下了:&1dquo;你知道吗。”
&1dquo;不知道。”元午从旁边的迷你冰箱里拿了一根冰棍给他。
&1dquo;那我告诉你,”大头凑到他耳边,用手拢着嘴,&1dquo;码头那边又淹死人啦,好多人在看。”
&1dquo;你看了?”元午瞅了他一眼。
&1dquo;没有,我妈说小孩儿不能看,会被勾走的。”大头很严肃地说,说完就紧紧抿着嘴,看上去很紧张。
元午笑了笑,从钱包里抽了张钱出来:&1dquo;去帮叔买包烟。”
&1dquo;嗯,”大头接过钱,&1dquo;我今天喝瓶牛奶好不好?”
&1dquo;好,棒棒糖也可以吃。”元午站了起来,往舱门走过去。
&1dquo;你去哪儿?”大头跟在他身后问。
&1dquo;采风。”元午回答。
已经三天没有走出船舱了,在船舱里待着的时候还不觉得,走出来站在甲板上,元午才现今天的太阳特别奔放,都快五点了还这么明艳动人。
他眯fèng着眼睛抬头看了看天,白晃晃的一片,十秒钟之后就有了一种已经飞在天空中的错觉。
他打了个喷嚏把目光收了回来。
从这里到码头挺远,大概得走个七八分钟。
元午顺着架在两条船之间的木板慢慢往那边走过去。
这个地方叫沉桥,城市郊区的一片湿地。
两条河从这里经过,留下大片的水面,一个个像小湖似地连接起来,夏天会长满芦苇,偶尔会有一两处露出水面大小也就十几平米的实地。
元午住的这边是一个河湾,老码头废弃之后,这里就一层又一层地停满了各种旧船,有些无主的,有些是有主待修但一直没修的,横七竖八地挤在一起,被人用各种宽窄不一的木板连接起来,像一个水上迷宫,中间还有不少养鱼的网箱。
住在这里的不是元午一个人,比如大头一家还有他们的邻居,守网箱的人,还有岸上没有房子或者是有房子却习惯了住在水面上的那些人。
不过住得离码头这么远的,倒的确只有他一个。
离老码头还有几十米远就能看到那边围了不少人,还有扛着摄像机的,看样子是电视台的人也来了。
元午没有走上码头,在旁边的一条船头上蹲了下来,把兜里的最后一根烟点上了。
溺水的人已经被抬走了,看热闹的人还没有散去,都围着看电视台的记者正采访几个经常在这片钓鱼的人。
平时平静安宁得有些过头的地方,有点儿什么事就能让人莫名其妙地兴奋好半天。
元午不知道具体qíng况,但沉桥有人溺水并不稀奇。
沉桥算是个城市近郊的旅游景点,只是不包括老码头这半边,老码头离公路太远,水面也窄,水况复杂,一般游客不会过来,几个农家乐都huang了。
不过到了夏天却还是偶尔会有人为了躲开人流过来玩水,于是每年都会有几个不了解水下qíng况没找对地方下水的从水底漂上来。
他听了一会儿看热闹那帮人意犹未尽的议论,这回没上来的人,是三天前失踪,今天在东湾那边找到的。
东湾在芦苇深处,有几大片长得很好的荷花,还有些面积很小的旱地,除了用船载着耕牛过去种地的村民,几乎没有人迹。
大头他妈很神秘地问过他,知道为什么东湾的荷花长得这么好吗?
&1dquo;知道,”元午点头,&1dquo;死的人多。”
大头他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1dquo;你这人怪得很,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