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賄賂什麼,直接讓他送到西門就行,召集日雜七雜八的事多,沒人管的。」
西門沒有全天站崗的門衛,只有個高仿的、起威懾作用的假監控攝像頭,是「偷摸辦壞事」的最佳地點。
——這還是從梁廣川那聽說的,一向正道直行的尹東涵竟也知道……
楊舷心底暗戳戳地壞笑:「那我們一會是去吃食堂,還是你再叫外賣?」
尹東涵頓住腳步,眄視著楊舷,欣然地接著楊舷的玩笑,佯怒著揶揄他:「你都知道違反校規校紀了,還讓我再度以身試法,居心叵測。」
看著尹東涵臉上豐富變化著的表情,楊舷不及掩口,向尹東涵坦然展露笑顏:
「我才沒有,知道你的操行分比什麼都重要,我又不會逼良為……」
楊舷象徵性地輕咳一聲,將那穢字掩去,扼不住的嘴角上揚。他咬著吸管,壞笑著望向尹東涵。
「繼續說啊?」尹東涵意味不明,和楊舷對上目光,兩人雙雙憋笑。
「你……你想聽什麼啊?」
「你想說什麼啊?」
楊舷太容易臉紅了。
本打算向尹東涵暗戳戳地「使壞」看往日清高自持的東涵師哥羞意難當、滿面緋紅……沒成想,竟遭了「反噬」。
尹東涵總是能用三兩句巧妙的易轍攻守之勢,讓楊舷心底對抗羞澀感的屏障乍然崩解。
尹東涵先笑出了聲:「我們之間的話題為什麼逐漸變成了這樣,我們是不是都該好好反思一下。」
「尹老師!」
楊舷剛想開口解釋點什麼,便被身後傳來的聲音打斷。
兩人一同回頭,尚未來得即將因剛才對話而掛在臉上的笑容收起。
「尹老師,可算找著你了!」
是任朔,尹東涵的室友,滿嘴東北口音的土生土長的連陽寸頭小伙,就是上次檢查宿舍前把一條煙藏在尹東涵床上的那個小號手:
「於主任叫你去趟辦公室……我尋思你練琴呢,就擱這樓上樓下好頓找啊,滿哪跑了個遍,原來你在這……」
任朔一邊喘氣歇著,一邊夾雜著極富個性的口語碎碎念。
而楊舷聽罷,雙唇漸漸離了吸管,不免擔慮起來,他抬眼看向尹東涵,悻悻問了句:「叫你去辦公室,你不會點背到『初犯』就被抓了吧?」
「你能不能盼我點好?」尹東涵向一臉「是我害了你」之狀的楊舷投來了個幽怨的眼神。
而被晾在一旁的任朔正發揮著他為數不多、所剩無幾的察言觀色的能力,聯繫他剛喊尹東涵時尹東涵臉上的表情,揣度著某些深層次的東西:
尹老師……有過笑得這麼燦爛且肆無忌憚的時候嗎?他臉上除了嚴肅竟然還會有別的表情?!
怪,實在怪,實在太怪了……
「所以到底什麼事啊?」尹東涵在寸頭小伙眼前打了個響指,問道。
「啊,我不知道啊,我也沒問,我就一傳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