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家大侄子,不是我老糊涂了,有些不知好歹。我知道这坎子的厉害,虽然我没见识过,可那几位长辈给我讲过。但今天我们能闯到这里,大半是由于出其不意,给对家一个措手不及。如果改天再来,就算凑足两家之力也不一定能闯到这里。现在箭已在弦上,这把弓可不能松啊。”
鲁承祖也看出独眼的心思,他这番话说得很诚恳,还有意无意地抬出独眼的几位长辈。
独眼没再多说,他把他唯一的那只眼睛转向鲁一弃,他想知道鲁一弃的态度。
一弃本来也和独眼一个心思,但现在听了大伯一番话,细想也真是这么回事。所以他把眼光也转向独眼,那是询问的目光:“有办法过吗?”
鲁一弃眼里的意思独眼马上就明白了,这对于独眼来说就是命令,也是信心。他打开银酒壶,把壶中所剩不多的烈酒很小心的抿了两小口,又把酒壶收好。然后他撑开“雨金刚”
,从牛皮背心上挂小皮囊中捻出一小撮朱砂,在“雨金刚”
的伞面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烈火符,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否管用,这是一位茅山道长教给他家的法子,因为那道长认为“三更寒”
就是“寒极尸蠓”
,烈火符不管能不能破它,但至少可以护住自己。
画好符后,他又从腰间抽出一张黄裱纸,用手中剩余朱砂写了一道渡魂咒,然后从另一只小皮囊中洒一些香末出来,那香末是真正的大觉寺千佛香。再把那纸保住香末卷成一根香煤子,用火折子点燃。因为江湖传说“三更寒”
是冻死冤魂所留唯一一点灵光所化,敬他们一支渡魂香,可以定住它们一时三刻。这是独眼的第二招,他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非万不得已,不伤犬命。”
这是独眼第三招方法,更是对一弃和他大伯的一个忠告。犬不死,虫不出。当年,他倪家那位先祖就用梨形铲劈死了两只疯狼,才有寒虫附体致疯的结局。
准备好了这些,独眼并没有马上往里闯,他从背囊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一个千年火纹暖玉做成的盒子。他把盒子塞到一弃手里说道:“实在无招,打开它。”
那玉盒还未入一弃手中,他就知道那是个宝贝,他已经感觉出那盒子彩气灵动,光泽如霞,只是好像受什么牵制,气虽盛却敛而不散。
做完这些,独眼看了看一弃,他在等一弃决定,只要他有个示意进的眼神或者点下头,独眼马上就会直冲进去。
而鲁一弃这时却着大伯。鲁承祖在一弃的搀扶下,很费力地站起身来,他并未能完恢复,但他必须站起来,时间已经不多,天明之前他们要是不能达到目的冲出这宅院,对家的援手一到,那他们就很难再从这里出去了。站起身的鲁承祖却停在门口好一会儿,他怔怔的盯着那些圆珠子,嘴里喃喃的在说:“奇怪,奇怪!”
“老三,再仔细瞧瞧,那些玩意儿怎么没动一动,别是个假套子的,用来吓吓我们。”
鲁承祖到现在还心存一点侥幸。
这番话也提醒了独眼,那些狗到现在为止确实没移动一点位置。于是他睁大自己那只夜眼,再次仔细察看,那些狗依旧是那样。虽然在寒风中不停地微微颤栗和抖动,但都保持原有的姿势和位置,没丝毫变化。独眼砸吧了下嘴,一时也拿不准是怎么回事了。
“最好试试。”
独眼出了个昏招,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去试。
“好吧!那就试试。”
独眼不知道怎么试,可有人知道。鲁承祖就知道,他毕竟是鲁家的门长、鲁家的老大。
只见鲁承祖拿出一把“透壁锥”
和一支“活舌钩针”
,蹲在“五足兽”
前一阵忙活,他解下了“天湖鲛链”
,也解下了“五足兽”
的第五只兽足。
他把两根“天湖鲛链”
挽成两个团,递给独眼和一弃一人一个:“留着,今天只要有命出去,这东西以后肯定用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