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怎的就如此自信?”
王县丞不再提金甲卫,我心内料定他是虚张声势,西胡人被丁四平保护的很好,因而笑的愈得意。
王县丞顿了顿,又道,“大人便不知,唐老爷如今就在五仙县内吗?”
此时余海还没有反应过来,愣道,“唐老爷?何时来的?”
王县丞躬身,对余海拱手,“县令那几日病着,是而不知。唐老爷昨日便到了五仙县,只是县令昨夜醉了,就没叫县令去迎。”
“他来做什么?”
余海一蹙眉。
“县令大概不知道,今儿早上有个乞丐来报,说他们娘娘庙里报了失踪的那两个小乞儿寻到了,如今就是咱们的孟大人。”
王县丞又看向我,咧开嘴,“以及身边这个叫青衿的。”
我有点懵。
猝不及防被点了名的青衿也懵了。
丁四平和余海更是面面相觑,唯白鹭垂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县令忘了?两个月前,那个小乞丐来报说娘娘庙里少了两个乞丐。”
王县丞出言提醒,“其中有一个长相与这位青衿像的很。下官那日还跟你说,这世上竟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县令忘了?”
余海点了点头,“想起来了。”
不仅仅是余海,我也想起来了。
昨夜我在那告示下站了一会儿,旁边有个被我的动作惊醒了的乞丐,我正要给他掏钱,他却如受了惊吓一般慌忙跑开。
大概就是他报的案。
那么,那张告示上画的两个人像,就是我和青衿吗?
自打进了丹州,我还没功夫照过镜子,不知道自己此刻长成了什么样。只是拿手大致摸摸轮廓,觉得与画上那丰润饱满的样子差了太多。
我看向丁四平,丁四平冲我点了点头。
“如今朝廷派来的人就在县衙外。”
王县丞一声冷笑,“你们两个,从娘娘庙里跑出来还不安分,杀了便装前来的孟大人和贴身侍从青衿,盗取了委任状,伙同通天寨的贼子借着朝廷命官的名义招摇撞骗!殊不知那孟大人并无贴身带着委任状的习惯?如今丁大人带着金甲卫,已来查孟大人一案了。”
王县丞微微侧头,“你们还要装下去吗?”
这次就连丁四平也懵了。
看戏看的好好的,他怎么就成了通天寨的贼人?
“金甲卫是圣上特赐给孟大人一路随行的。”
我亦笑了,王县丞做的这个局,比之平湖郡里纪信的手段,到底要差些,“孟大人和那青衿又不会武功,怎么会脱离了金甲卫擅自行动?便是要擅自行动——”
我顿了顿,学着王县丞的动作看向他,“那为何大前天夜里才遇害?依着王县丞所言,我们只是乞丐与贼人,又哪来的胆子去买西胡的香末苏?”
“前几日纪大人在县里,你们自然不敢动手。”
王县丞冷哼,“大前天夜里纪大人离了五仙县,你们才有时间。正愁杀了人无处藏尸,偏巧县里盐库又出了问题——王福,你可还记得这个名字?”
王福我自然记得,那夜我还叫他去县衙领赏。
此时王县丞忽然提起王福来……我忽然意识到他们两个人都姓王。莫非,就连王福也是一早就布好的棋子?
“王福来县衙领赏,捎带着跟我们说了几句话,瞧着这个孟大人并非是京师做派,竟能挽了裤腿亲自蹚水过去。不像是四品官儿,反而像个泥腿子。”
王县丞一字一句,余海脸色愈不善。
那夜他全程陪着我,自然知道我是从平湖郡来的,哪有什么杀那两个人的时间。更何况我初到平湖那夜,他也在,席上唐代儒问我京师人情,我一一对答,这些不会是假的。
可先前莫名其妙消失了的瘟疫又叫他格外怀疑自己。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不如先……”
可王县丞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看向丁四平,“你们通天寨胆子大到和西胡人同吃同睡了,怎的会弄不到这么一小团香末苏?两朵花的量对你们并非难事,恐怕就连高士雯大人,也是你们下的黑手吧!”
这话乍一听很有逻辑,然而下一刹我却笑了起来。
王县丞千算万算,竟算不到会在香末苏上露马脚。
见我笑了,王县丞愈恼恨,“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嘴硬?委任状若是拿不出来,可别怪下官手下不留情!”
“方才王县丞说唐老爷和丁大人他们都在五仙县里?”
我叫青衿给我倒了一杯茶,说了半晌话,嗓子愈不舒服了,我握着茶笑道,“不如把他们都请进来,既是县衙的大事,便该好好在县衙里升个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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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按理说,正常人看见我到了这一步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话,也是该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偷错了东西的,比如说那委任状其实还在我身上。
可王县丞大约是觉得我死鸭子嘴硬,竟然还妄图用唐代儒的名字来威胁他,因而更想要借着这件事摆摆威风。于是王县丞又是一声冷哼,“你当下官不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