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晚华原装作不在意,不想偷看窦玉芬的眼神又被吴佩依捕捉到,便有些尴尬地移过眼。
吴佩依心里嫉妒的很,暗暗算了一算,心想自己日子排的不好,排在了月末,初一初二的人能得了甜头,随后几日的人能捡到渣滓,轮到她只怕锦王有心也无力了。于是不自觉地想到大悲咒上,暗道自己拿了大悲咒去找锦王,也不算是勾引他。
正想着,就见楚静乔领着楚静迁、楚静徙,还有个董淑君走了进来。
楼晚华心里纳罕这楚静乔怎过来了,楚静乔一脸怨气也是情有可原的事,可撇去一脸怨气,那一身素净的有些凄楚的颜色就叫她心里纳闷的很。
楚静乔进来了,瞧见石清妍不在,便径直向里间去,还没到门边便被祈年拦下。
祈年说道:“还请郡主在外头等一会子。”
楚静乔不悦地说道:“本郡主进去了又如何?”
“……若是郡主进去伺候王妃起床,倒是能够叫郡主进去。”
楚静乔一怔,心里不禁酸了起来,想起昨晚上赵铭家的告诉她的话,便点了点头,待祈年让开路便走了进去,心想赵铭家的说的是,这女儿家总要嫁出去的,谁家肯娶个厉害的媳妇,她且卧薪尝胆,待嫁了人,没了后顾之忧,再来对付石清妍。如今她所做的一切只为余思渡,并非是怕了石清妍。
楚静迁看见楚静乔进去了,便也跟着进去,到了里头,隔着一层纱帐,瞧见帐子里一个模糊的人影躺着。
楚静乔要再向前走一步,便被沉水拦下。
楚静乔此时也不敢乱来,见楚静迁乖乖地跟在她身后,便示意楚静迁出去。
楚静迁出去了,楚静乔便耐下性子打量石清妍屋子里的东西,只瞧见一架雕花的梨花木大床上挂着青纱帐子,金灿灿的帐钩上垂着拇指大的珍珠,西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副本朝才子何必问的山水画,东边对应的地方,挂的却又是一副钟馗捉鬼图。
听到床上有一声响动,楚静乔便移过眼来,瞧见床上人翻了个身,就又睡了,虽劝自己隐忍,但这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于是楚静乔有意清了清嗓子,瞧见床上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便先沉水一步走到床边。
沉水怨怼地看楚静乔一眼,便叫醉月、暮烟两个打起帘子,又去叫祈年传水进来。
楚静乔瞧见石清妍散着头穿着一身月白衣裤,胸口露出一角油绿的抹胸,便笑道:“母妃想叫女儿先伺候你哪样?”
“谁教你来的?”
石清妍打了个哈欠。
楚静乔笑道:“女儿想明白了,就来伺候母妃了。”
石清妍轻笑一声,又打着哈欠含糊地说道:“随便你,既然你想伺候本母妃,本母妃当然要成全你。”
楚静乔听石清妍这般说,嘴角抿了抿,虽说是锦王的郡主,但她心里却是巴不得回了京城,至少在京城里头,哪一府的王妃都不敢拿了不阴不阳的话挑衅她。
沉水将衣裳递给楚静乔,楚静乔一愣,勉强自己接过衣裳,便跟沉水一同替石清妍穿衣。
今日石清妍穿的是红衣蓝裙,楚静乔从未给自己穿过衣裳,更遑论伺候别人,因此没两下,便被石清妍不耐烦地拂开。
醉月忙补上石清妍,待给石清妍穿好衣裳漱了口,便叫福年捧着水盆,她给石清妍洗脸。
洗了脸,屋子里丫头便有条不紊地给石清妍梳头上妆。
楚静乔立在一旁看着,最后瞧见沉水依次捧着一匣子耳铛,一匣子玉钏,一匣子金钗随石清妍挑选,再次忍不住地说道:“想来母妃在石将军府的时候想也没想到如今能过这日子吧。”
说着,瞄见梳妆台便放着个药铺柜子样的立柜,沉水手上的匣子都是从那柜子里头抽出来的,便有些不忿地想耿氏生前也不曾这样奢侈过,省下的家业全叫这女人用上了。
石清妍捋了下手腕上的玉镯,说道:“静乔啊,嫁人之后千万记得有银子的时候就要赶紧花,不然你就是给别人省银子呢。”
说着,便又转身抬了抬楚静乔的脸,“前头饿了两日这脸还是圆润润的,这样不好,你回去之后熬夜抄了大悲咒一千遍,千万要瘦下去,但又千万别瘦脱了相,不然就不惹人怜爱了。”
楚静乔一愣,醒悟道:“母妃知道了?”
说完,便疑心赵铭家的是石清妍的说客,有意帮石清妍劝着她服软。
石清妍笑道:“你这小孩子家家的藏不住心思,昨晚上那般在意自己个的名声,可见来人里头有你在意的人呢。跟我说说,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楚静乔警惕地看着石清妍不言语,心里因觉得自己疑心到赵铭家的头上有些风声鹤唳了。
“不说就罢了,那你这会子过来想做什么?”
楚静乔低声道:“女儿就是来伺候母妃的。”
说着,便帮石清妍插簪。
石清妍轻笑一声,拂开楚静乔的手,“有话直说吧,价钱合适的事我是定然会答应的。”
“……母妃叫赵总管离开王府?”
“嗯。”
“可是赵总管还没帮着本郡主……”
“郡主该自己打理上下的事,如此一来,郡主在自己个的心上人眼中,可就是个孝顺懂事的女孩儿,一边忍着继母的虐待,一边又要强撑着打理府务,不叫父王有后顾之忧。”
楚静乔失声道:“既然叫我打理王府,母妃何必将钥匙账册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