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您这边请,小心脚下,太子妃在前面观蹋鞠哪。”
她想也不想便藏身在假山中。
等那群人簇拥着彭城伯夫人离去,她这才现身,长出了一口气。
游一帆从天而降般,信步从转角处走过来。
“做了什么亏心事?”
子衿骇然,连忙转身,迎面就撞见一抹红色身影,望着身穿飞鱼服,腰悬绣春刀的游一帆,大红织金蟒衣让他本就冷峻的面庞愈显凌厉阴翳。
子衿微微一怔,待回过神来,男人早已静站在她面前,眉眼漾开的笑意似将消的春雪,澄澈柔和中隐约带着几分冷意。
子衿稳住心神,连忙行礼。
游一帆故意沉着脸吓唬她。
“刚才那位是太子妃的母亲彭城伯夫人,为人最是严厉,若是被她撞见你偷跑出来看热闹,肯定要狠狠教训你一顿。”
姚子矜轻描淡写道:“大人,今天宫女都有一日恩假,准许我们出来看庆典。倒是大人为何在此?”
游一帆低低笑着,别有深意道:“身为皇家鹰犬,又有什么差使,比时刻守护在皇帝卧榻边更重要呢?皇宫中每一个人,哭哭啼啼的庄妃,还有你这满身秘密的女官,一言一行,记录在册,所以,千万不要犯错。”
子衿神微一福身:“奴婢不敢,先行告退。”
她退后几步,正要离开。
“站住!我准你走了吗?”
游一帆敛了笑意。
子衿只好站在原地,恭敬地等候吩咐。
游一帆垂眼,静盯着她,半晌后,那双漆瞳中似乎有了波动。
“我只是个宫女,管了闲事,要掉脑袋的。”
子衿身子一怔,掀眸,不可思议地望向游一帆。
二人相对而站,彼此凝视的那一瞬,男人的影子被日光拖得很长,冬日细碎柔和的日光减了他三分戾气。
见她还有心思呆,游一帆低哑的嗓音又沉了几分:“念一遍。”
子衿思绪微敛,心中无奈,面上却不显半分。
“大人,我是个掌膳。”
游一帆若有所思:“嗯,八品的小女官,照念!”
子衿欲作,可思忖一息,碍着面前男人是出了名的冷面阎罗,若此时自己悖逆他,这人指不定又要做出些什么惊天地的事。
思及此,她唇瓣翕动:“我、我只是个小小的女官,管了闲事,要掉脑袋的。”
游一帆满意地点点头:“晨起,入眠,默念三遍,这是保命的秘诀,记住了吗?”
子衿点头,又摇头,忍不住好奇:“大人——”
游一帆挑眉。
子衿试探:“我们从前,是否相识?”
“当然没有!”
游一帆怔了一怔,旋即脱口而出,略略一顿,又突然严厉道,“傻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