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庄园。
古香古色的中式书房里,凌古抬眼看向面前脊背挺、拔身姿如松的年轻男人。
他苍老而锐利的眼神盯着男人的肩膀,“衣服脱了。”
凌澈垂眸看他,没有动。
凌古用力将手杖掷地,“脱了!”
他年纪大了,凌澈不敢让他太动怒气,随手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丢在一旁,又开始解里面白色衬衣的扣子。
衬衣落下,肌肉线条分明的右肩胛处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遮盖着还未愈合的伤口。
凌古面色沉冷,拄着手杖走到凌澈背后,小心翼翼地掀开纱布边缘,往伤口处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苍老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疼惜,布满丘壑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是枪伤,并且子弹穿透力很大,伤得很深。
万幸的是,这枚子弹是打在右边肩膀。但凡打偏一点打在左边,子弹能轻而易举地穿透心脏,当场丧命。
凌古颤抖的手指落在白色纱布上,哪怕伤的是肩膀,不养几个月都好不了。
这么重的伤,他居然还若无其事地说是小伤,是小事情!
凌古深吸一口气,“看这伤口,已经小半个月了吧。”
既然老爷子都知道了,他也不打算隐瞒,“嗯”
了一声,承认。
“好啊好啊。”
凌古怅然一笑,“小尘还说前两天找你喝酒来着,看来你们一个个都在瞒着我。”
“孩子长大了,不把我老头子放眼里了,出了这么大的事都学会联合起来瞒着我了。”
凌古长叹一口气,面色失落。
凌澈将衬衫穿好扣上,“爷爷,不是有意瞒着您,只是不想您担心。”
“话讲得好听,是觉得我老头子不中用了,没必要告诉我是吧。”
凌古转头看他,眼神悲戚,“阿澈啊,你爸去世的时候我就什么都做不了,现在我亲孙子受这么重的伤,我也什么都做不了,每天只能在这个偌大的园子里喝茶写字,日子是悠闲,悠闲到我孙子差点死在外面我都不知道。”
“爷爷。”
凌澈皱眉,“事情没您想的这么严重,我这不是好好地站在您面前吗?”
“好好的?”
凌古叹息一笑,坐回上方,“受了这么重的伤,孩子也没保住,这叫好好的?”
“乔家那丫头再也不能生了,不能给我们凌家添枝散叶了,这也叫好好的?”
凌澈眉头微蹙,“这些您都是从哪儿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