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人都如此……”
“对自家人……我们兄弟几个里面,父皇最宠我,三爷我打小惹是生非,顽劣十足,不知闹出过多少大祸,父皇都未责罚过我,若是换了大哥和二哥,只怕早已被圈禁。”
张武眼帘颤了颤,不知该说些什么。
萧景敖笑着,眼帘很低,双手无力耷拉在腿上,浑身力气都在流失。
“况且,我这一身尊荣也是父皇所赐,你应该清楚底层百姓的疾苦,若无父皇,不会有守卫江山的大将军,也不会有武力群的萧景敖。”
“我会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农奴,为了生存,每日在田间暴晒耕田,稍微一点战乱,便会惨死乡间,什么公平正义,为民除害,那是奢望。”
“除去父皇,二哥也是最宠我的,不知帮我擦过多少次屁股,背过多少次锅。”
“我还记得十岁那年,玩火过激,差点把御花园整个点着,最后惊慌之下撒谎说是二哥做的,害他被父皇打了三十板子,腰后落下病根,每逢下雨便疼。”
“还有……”
萧景敖诉说着往事,脸上满是温情,任由嘴角溢出的鲜血从胸口流淌下去,染红整件衣衫。
张武静静倾听着他的故事。
人与人,都是相互的。
血脉亲人尤其如此。
二皇子能下得了这个毒手,多少也会想想兄弟之间的故事,总是做过很多对萧景敖爱护到极致的事情,让他觉得无愧于这个弟弟,给自己找到一些良心上过得去的理由,才会动手吧?
萧景敖的声音越来越小,气息越来越微弱,说完自己的兄弟们,突然扭头直视某人道
“还有你……”
“武牢头。”
“初见时对三爷我百般防范,不管对你怎么掏心都无用,把三爷我气得想吐血。”
“……”
张武勉强一笑,不知作何解释。
“我知道你生性谨慎,防备心很重。”
萧景敖又笑呵呵说道
“可如今不也被我感动,丢了谨慎,明知见我有危险,你还是来了。”
“我确实没忍住,被你破了功。”
张武由衷回答着。
人家待你真诚,你自当诚心以报。
别人对我好一分,我自会记在心里,还给别人三分,心里才不会觉得亏欠。
萧景敖笑了出来,有些得意,但脸色却越漆黑,靠着墙的身子也无力滑落在床上,说话都卷起了舌头
“我这一辈子,朋友很多。”
“但能入我眼的,没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