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武思考了一下,要想恢复制度,把例钱提升上来,先你得把泔水弄出来。
他去灶房溜了一圈,现最差的伙食竟是谷子掺粗糠,还是对半掺。
朝廷所规定的“每日给米一升”
,不是非要给白米饭,谷子(小米)也算米,如今这伙食基本没有捞油水的余地。
上头给天牢分拨用度的时候,给的全部是谷子,从未见过白米,还会用七两秤大肆克扣……
众人所食的白米,都是厨头用牢里公账上的钱,私下去采购的。
而今没了油水,灶房所蒸的白米饭没以前三分之一多,而且不是给狱卒吃的,而是给蒋天河那帮官大爷。
“中午吃谷子?”
张武面色怪异起来。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惯了白米,谷子可不好吃。
“曹司狱。”
正在廨房办公的新司狱,一看掀帘而入的是张武,不敢怠慢,起身相迎道
“武哥儿,小子初入仕,以后还请多关照。”
“司狱大人客气。”
这曹斌不是程狗提拔上来的,而是空降下来的世家子弟。
张武刚才从杨三那打听过。
这家伙来当司狱,完全是冲着牢里油水来的,想大捞两年财钱,毕竟天牢的富裕名声在外。
不要觉得世家子弟都很有钱,看不上天牢这点分润银子。
权贵子弟及冠后第一个目标,全是不再向家里要钱,独自养活自己。
他们开销极大,九品官一年的俸禄银子,还不够春风楼逍遥半宿。
只有司狱这种大肥缺才能供养得住他们。
谁想曹斌来得不是时候。
上头有程狗这个和更上头狼狈为奸的家伙压着,下头有蒋天河这等领袖人物感染众人,还有镇抚司副千户时常来天牢巡视,让他硬是见不到几两银子。
小曹心里苦啊!
张武只是跟他闲聊几句,还没来得及谈正事,曹斌便拉着他问道
“武哥儿,我听闻去岁时,牢里有一个月分润过四百两银子,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那还只是狱卒们的例钱。”
张武点头说道。
曹斌咬牙切齿起来,不知恨自己来得迟,还是眼红狱卒们大财。
张武记得,李阁老一系人马入狱那个月,牢里足足打了十六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