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从揽月轩里出来,眉头紧皱,心里虽然怀疑安氏,却没有直接去安氏那边,而是就近去了乌雅氏的竹意轩。
若说她对武秀宁这个庶福晋还有几分客气的话,对乌雅氏以及其他人那就是完完全全的不客气了,颐指气使,直截了当,每次都是直奔主题,恨不能直接给人定罪。
后院众人怨声载道,可胤禛不开口,她们就是再憋屈,也只能忍着。
等李氏腾出手来,才想起安氏,安氏见到李氏,忙迎了上去,动作自然,语气亲近,问及弘昀的情况时,眼眶微红,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问题的人。
“我过来问问,当时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人或者情况?”
李氏说话的时候看似不经意,实际上语气里却透着一丝试探。
“当时婢妾忙着管理戏班子的人,还真没注意到什么!”
安氏歉意地解释了一句,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婢妾做错了什么?”
“没有,只是问问,毕竟事情生的太过突然,我的弘昀受了这么大的罪,我这个当额娘的总要为他讨回公道才行!”
李氏坐在炕上,咬着牙,那模样,像是要把她幻想出来的敌人剥皮拆骨一般,这让安氏无端打了个颤,态度不由地变得更加小心了。
李氏搅得后院众人晕头转向,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这心里自然不平静,总得做点什么才能为自己出上一口气。
很快,生辰当天伺候二阿哥的嬷嬷丫鬟以及小厮四人全部被杖毙,剩下的也被狠狠敲打了一番。此番举动,按着胤禛的性子,少不得斥责李氏一番,但这一次他却罕见地沉默了,想来他对于弘昀这个儿子是看重了,自然也是恨凶手的,所以便默许了李氏的所作所为。
弘昀一天不醒,李氏就一天不会恢复正常,为了给弘昀讨一个公道,她连最疼的弘时都顾不得了,每天带着人彻查生辰当天的事情,一点一滴都不肯放过,很快,便查出了郭格格,说是当时同弘昀在同一时间不在场的就只有她一人。
“本侧福晋的弘昀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掉进水里,定然是你这个贱人动手陷害,才让他落入水中,生死不知!”
愤怒的李氏笃定是郭格格害了二阿哥,便直接打上门去,眼里带着疯狂的恨意“果然是白眼狼,当初本侧福晋对你再照顾,你还是半途转头投靠好乌拉那拉氏,现在又来害本侧福晋的弘昀,早知如此,本侧福晋当初遇上白眼我就该千刀万剐,而不是轻拿轻放。”
“侧福晋这是说的什么话,婢妾当时只是多饮了几杯酒,去了净房,有丫鬟婆子为证。”
郭氏死不承认,话里一套一套的,倒是让人无法反驳。
被李氏请来的胤禛看着这场面,再看闹着让他处置郭氏的李氏,很是恼怒,事实摆在眼前,纵使他对郭氏没有感情,可好歹是伺候过他的女人,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将对方送进冷院,又或者要了对方的性命。
弘昀的事情他也恼怒,几天过去了,弘昀还没醒,若不是汤药能顺利地灌进去,他怕是又要失去一个儿子了,虽然这样的状态,失去与没失去根本没区别,可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希望这个儿子能活下来的。
李氏不满于胤禛的推辞,却也不敢向他火,只能将矛头指向郭氏,郭氏自然不肯坐以待毙,两人闹成一团,最终气得胤禛拂袖而去。
李氏气得几度昏死过去,可胤禛不点头,她纵使再恨郭氏,也不可能拿郭氏怎么样,好在弘昀最终还是醒了,只是因着他身体本就不好的关系,在这样的天气落进湖里,日后就算能长大,也只能是个病秧子。
胤禛心情沉痛,原本弘昀的身体在梁太医的调养之下已经好了很多,虽然比不得其他儿子,至少可以像常人一样,而现在他所有的心血都被后院女人的私心给毁了,这让他如何接受!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胤禛现他对后院的掌控还不够,他以为李氏有能力照顾好三个孩子,便没有在弘昀他们身边放暗卫,以至于等到出事他才后悔自己的安排有多么的不妥当。
为此,他暗地里调整了一下府中的势力,不管是暗卫、眼线和暗桩,每个院子都有涉及,再无遗漏,也正因为此,倒是帮着弘昱化解了一次大难。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现在暂且不提。
弘昀醒是醒了,却没有说出到底是谁推他入的水,只说是有人从后面推了他一把,这样的答案,胤禛不满意,李氏就更不满意了,但碍于没有证据,此事就只能这样不了了之。
眼瞧着天气越来越冷,年关越来越近,越来越忙碌的胤禛因着手头上各式公务,慢慢地也就顾不上后院的是是非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