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书都快把自己的衣摆给拧成麻花了,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下的状况,只好垂保持沉默。
“本将……只是想将姑娘纳入羽翼之下罢了。”
肖鹤川眼神沉静,似是含有千言万语,“姑娘难道不想受人庇护?”
宋音书为难地看着他,轻叹一声,直截了当道:“肖将军……我不愿意受你恩惠的原因,你我都心知肚明,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肖鹤川深深凝望着她,却出乎意料地开口道:“本将舅舅在云州城做长史,恰好姓舒,若是姑娘不介意,可以认他做个义父。”
宋音书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是……你这……”
“本将确实对姑娘有着别样的心思。”
肖鹤川坦率道,“但这种事讲究个你情我愿,姑娘心里还记挂着前尘往事,一时不愿接受新的感情,本将也能理解……
“本将对姑娘的心意纯澈,自然愿意等姑娘敞开心扉。”
他的眼神温和谦恭,里面写满了对眼前人的尊重和爱意。
饶是宋音书从未对他生过半分情意,此时也不忍心再继续对他冷言冷语。
初见时,他矜贵傲慢的形象实在是深入人心,毕竟连身为太子的周渊,他都不放在眼里。
因此宋音书对他的印象其实并不算好。
可随着日渐熟悉,不难现,他虽身在高位,面对皇室成员时大多不屑一顾,但对下属和百姓,反倒是极具耐心的。
毕竟经历过萧御辞那样的性子,宋音书也早就做过心理准备。
她不止一次考虑过,若因为她的拒绝,导致肖鹤川恼羞成怒的话,她该如何摆脱这一局面。
然而事实却与她的担忧背道而驰。
肖鹤川好到,叫她说不出与他一刀两断,不相往来的话。
“既如此……我就谢过肖将军的恩情了。”
她沉默良久,好容易才干巴巴地挤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肖鹤川却像是冰雪消融一般,周身的沉稳统统消失不见了,眼底的欢呼雀跃怎么也遮掩不住,完全不像是坐镇一方的大将军。
“那……本将这就给舅舅写信。”
宋音书见他手忙脚乱地铺开信纸,嘴角也溢出了一丝浅笑,走上前几步主动帮他磨墨:“多谢肖将军……若我真得了舒长史义女的身份,应该如何称呼将军呢?”
“可以称呼本将为,表兄。”
宋音书点点头,复又抬眸望向他,轻轻唤了一声:“表兄。”
肖鹤川握笔的手顿了顿,不知为何,心里却忽然漫上一阵苦涩。
他真正想当的,又岂止是表兄。
—
祥云镇的疫症彻底控制住以后,官府对祥云镇的封锁也随之解开了。
宋音书有意躲着路修远,自然在解封的第一时间就准备要离开。
肖鹤川早就将亲笔信交给了她,甚至还给了她一枚随身携带的玉佩,叮嘱她到了云州城一定要先去找他舅舅。
周凝原想跟她一道走,但考虑到自己疫症刚好,不适宜赶路,只好作罢。
“本宫这趟出来的时间也太长了,父皇一定想本宫了。”
她看着手腕上的玉镯喃喃道,“只是……”
“只是二公主现在心里有了记挂的人,离开祥云镇又有几分不舍,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