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德顺带来的消息是萧御辞还并未苏醒。
宋音书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萧御辞是现如今大梁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卧床不起的消息一旦泄露,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故而宋音书第一反应就是去禀明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听说后,都没来得及更衣,便匆匆赶往了萧御辞下榻的临泽院。
萧御辞正躺在床上,表情看上去还算平和,要不是那过于苍白的脸色,会叫人误以为他只是在睡觉。
宋音书只匆匆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她不知为何不太敢看。
只瞥那一眼都叫她鼻尖酸到差点失态。
太皇太后怒不可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都是怎么伺候摄政王的?!”
狻猊和睚眦带着一屋子侍卫乌压压地跪了一地。
“是听音阁的刺客……属下已经将听音阁查封了,一时还没查出头绪……”
睚眦硬着头皮回道。
事情已经生,再去处罚这帮侍卫也无济于事,太皇太后长叹一声,拿出帕子擦了擦微红的眼角。
“摄政王何时才能苏醒?太医可有准信?”
“太医说……能用的办法他们都已经用上了,至于摄政王能否挺过去,只能听天由命。”
狻猊垂回话时,情绪亦是十分低落。
“什么叫听天由命?!这群庸医!”
太皇太后气得摔了茶盏。
宋音书见太皇太后情绪起伏剧烈,便想着换个话题。
“儿臣以为,摄政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熬过这一关……如今当务之急是要召集内阁大臣,来商量今后如何处理政事……”
“好,你着手去办吧。”
似是没想到太皇太后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宋音书眼神明显停滞了一瞬,很快又道:“儿臣年岁小,在朝中并无威慑力。”
太皇太后呆了呆:“那你的意思是……要孤出面?”
宋音书恭敬地朝她行了个礼:“此时,唯有母后才能挑起大梁。”
太皇太后沉默了。
她自从十七岁入宫,从皇后做到太后,又做到太皇太后,虽然在后宫中游刃有余,但从未接触过前朝事务。
这一时半会的,叫她如何挑大梁?
宋音书看出了她的犹疑,坐到她身侧为她捏了捏肩,小声道:“母后无需担忧,儿臣和内阁所有大臣,都会从旁协助您的。”
太皇太后侧头看了看她,不知为何,竟恍惚觉得她脸上的稚气一扫而光,眼神变得沉稳而又老练起来,叫人莫名安心。
“既如此……就姑且一试吧。”
得到了太皇太后的肯,宋音书便吩咐人去将内阁几位重量级大臣都传到了太皇太后下榻的檀香院。
太皇太后尽量将萧御辞的状况描述得更为乐观一些:“太医说,摄政王迟早会醒,只是这段时日……恐要烦请诸位爱卿,将一应政务交给孤批阅了……上朝的所在,也换到檀香院吧。”
内阁大臣们面面相觑,但迫于太皇太后的地位,也不敢出言反驳。
“自然,孤只会做最后决断,具体如何实施,还得倚仗诸位……宋大人意下如何?”
宋言礼跪了下去:“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臣等必将尽心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