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对夫妇以极其不光彩的手段将他赶出地下室以后,周先生内心的一部分就永久地死了。
他再也不会轻易产生信任的感觉,也不会同情或者怜悯任何一个陌生人。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每一个人在他看来,都是那样的面目可憎。
除了……
那个哭着质问自己的小姑娘。
如果说他在这个世界上还对不起谁,那就一定是她了。
打听到小姑娘的去向,待他稳定下来之后,他便去福利院将小姑娘接了出来。
为了隐藏踪迹,这些年来,他在一个私立的医生手里秘密整了容。
再次见到,小姑娘并没有认出他来。
但是小姑娘的状态很不好。
自从父母死后,小姑娘就过得宛如行尸走肉一样。即使是知道有人愿意收养自己,也不肯跟着走。
他想了想,在她耳边道:“我有办法,让你找到杀害你父母的凶手。”
只有仇恨最能让人成长,能支撑着人活下去。
他的话,果然给予了江妙容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江妙容质问他为什么骗自己,他最真实的想法就是——
“我只是想让你活下去,仅此而已。”
“想让我活下去?”
银狐冷冷地道,“你明明知道,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杀死你,而且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这份仇恨。你不觉得自己养了一头狼?还是说,你指望看在养育之恩的份上,我会对你心软?”
周先生静静地笑了一下。“没有。
“我说过,我早就想到今天这一天会到来。既然你能找到这里,就说明上天已经做了他的决定。”
他朝着银狐走近。
“自从成立血刀之后,我从无败绩。各国的警察都为了抓捕我而头疼。但如果能够死在你的手里,我会觉得甘心。”
银狐冷笑:“你是真的觉得我不敢杀你吗?”
说着,她一把从头上拔下了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到了周先生的旁边。
尖锐的簪抵上了周先生的喉咙。
一切生的实在太突然,就连晏琳也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喂,江妙容!你要干什么?你不要轻举妄动。”
银狐微妙地笑了。
“晏琳,我该说你还是太天真吗?左右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以我这些年犯下的罪状,一旦被抓捕归案,很难逃离死刑。既然如此,多杀一个人还是少杀一个人,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周一的命我一定要拿……我已经忍了太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