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从来没有看到漠北表露出什么嫌恶的表情,更多是无可奈何,只要自己行为不出格,他就由着自己做。
他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可能,对于漠北这个突然出现的朋友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他或许对漠北有个错误的认知,漠北独来独往始终一个人,不代表就会因为自己的出现、关心和照顾而对自己有所依赖,他的身边有个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朋友,意味着自己可能从不被需要过。
想到这里,他更感低落。现在的他总是患得患失的,想补救他们过去的关系,却好像于事无补。
能不能离我近一些,能不能依赖我一点,哪怕一点点也好。
他在花坛坐了快一个小时,和附近的昆虫混了个脸熟。直到有辆车驶进院子,方野看到漠北从车上下来。
车里的人伸出手摸他的头,暖色的灯柔柔地打在他脸上。
他冲车里的人笑了。
那笑容像是冰雪消融的春三月,好看得让人心醉。
可是从没对自己笑过。
“对不起。”
方野为自己的失控道歉。
方野的手从按住漠北的肩膀转变成虚虚滑到他的手臂,最终停在他的手背,托起他的双手。
入秋天凉,他的手有些冷,指节处泛着淡淡的粉,手比自己小些,骨节分明,很好看,轻轻一合就能拢在手心里。
他这样想着,手也这样做了。等漠北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捂着漠北的手说:“我不明白,你好像总是在躲我,我做错什么你告诉我。”
“你没有做错,没必要这样,是我的问题,我这人就这样,放开我吧。”
漠北心有点乱,从没被人这么对待,手动了动,然而包裹的力度又紧了几分。
“你讨厌我吗?”
方野突然问。
“没有,你把手放开吧。”
“那好。”
方野忽视他的后半句,将他的手挪到嘴边,呵气,揉搓,直到他的手和自己一样温度。
漠北感到一阵脸热,想挣开,但是对方力气太大,他的挣扎无济于事。
“你别这样。”
手心的温度滚烫,他们的行为太过亲密,让漠北有些不自在,在他的认知里,这出了身为朋友会做的事。
方野自顾自地开口:“我知道我不对,我没有立场对你刨根问底。对你来说我只是个普通舍友,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所以你不理我也没关系,哪怕我们一直都这么相处,我也不介意。”
他顿了顿,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当我看到那人摸了你的头,你还冲他笑,我嫉妒得要疯。你们举止亲密自然,我却连和你说句话都要思虑再三。我现我很贪心,不但希望你在,还希望你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