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队长鄙夷地笑:&1dquo;君培,亏你还是知名律师,居然讲出这么幼稚的话来。你哪个当事人脸上刺着一个贼字。”
田君培笑了,&1dquo;我主要办的是经济案件,不是刑事案件,我的当事人绝大部分都是守法的公民。”
&1dquo;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是犯罪嫌疑人,你跟她没关系就再好没有了。”孙队长摆摆手,&1dquo;回头再聊。”
两辆警车一齐掉头,如同来时一样呼啸而去,旁边停下来看热闹的人再怎么意犹未尽,也各自开车走了。
一直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吴畏走过来,哈哈大笑,&1dquo;真没想到还有这种事。君培,你在路边随便搭讪美女,都能跟独行大盗搭上腔,不吃律师饭实在可惜了。”
田君培也有些好笑,看看仍然停在一边的路虎,上面挂着北京牌照。他想,如果真是从牌照所在地窃得,再一路开过来,这女孩子想必有一个没什么停顿的狂奔旅程。
吴畏同样打量那辆车,&1dquo;以前我觉得美女开跑车又轻盈又养眼,刚才看这女孩子,论姿色只算过得去,可是站在路虎旁边,对比之下更显得苗条,气度也很好,还真有几分惊艳的感觉。唉,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田君培知道他一向自诩qíng场高手,谈到女人就收不住话头,笑着摇摇头,&1dquo;走吧,吴董事长该等急了。”
他们上了吴畏的车,一路进城,到了J市最大的民企旭昇钢铁公司,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
吴畏的父亲吴昌智是旭昇公司的董事长,这几年旭昇展迅猛的同时,官司是非也着实不少,这边已经成为田君培所在律师事务所的重点业务,他差不多每个月都要过来出差,同时不得不在心里总结出,旭昇的麻烦很多是担任常务副总的太子爷吴畏惹出来的。
不过吴畏显然一点儿没将这些麻烦放在心上,他开着一辆在小城市格外打眼的保时捷911,行事风格一向的肆无忌惮,虽然年过三十,娶了家境同样富裕的漂亮妻子,刚刚有了孩子,但仍旧沉迷于声色犬马,乐此不疲。
他担任旭昇的常务副总,主管销售业务,不久前却cha手他大姐夫管着的供应,签订了一个明显有问题的合同,一大货款打了水漂。
田君培接到吴昌智电话,请他过来了解qíng况,预备打官司起诉追讨,可是他正预备出,吴畏居然亲自开车去省城接他,一路上东扯西拉,话里有话,他心里已经有了几分警惕。
进了吴昌智办公室,吴畏便大大咧咧坐下,&1dquo;我把君培接过来了,qíng况我在路上都跟他谈了,他的看法是没必要打官司。”
田君培对他的自说自话不免皱眉,好在吴昌智了解儿子的秉xing,并不理会他,只马上拿出合同给田君培看。
他先粗粗看了一遍合同,谨慎地说:&1dquo;董事长,我需要认真研究一下这份合同,同时请把这家供货商的背景资料以及前期合同执行qíng况提供给我。”
吴昌智点点头,&1dquo;我会叫各部门配合你,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跟我说。吴畏,今天你陪君培一起吃饭。”
按吴畏的习惯,吃饭之后照例仍有节目。
J市位于中部两省jiao界,接近山区,是一个不算大的地级市,人口不足2oo万,声色犬马的场所与豪华酒店集中在一条街上,张扬热闹的程度似乎胜过了省城。田君培在省城长大并读大学,在北京读研究生,并不热衷那些带着小城土洋夹杂放1ang气息的节目,只是业务往来时,他也从来不做孤高状推辞。
不过,他今天始终有些心不在焉,陪吴畏坐了一会儿,看对方仍然没谈什么正事,他借口累了,想早点休息,先走了出来。他的车留在省城,旭昇公司在这边提供了一辆帕萨特给他使用,他开车直奔市公安局。
公安局位于J市市中心一座灰白色的五层楼内,外观与周围建筑一样毫无特色,里面更显得有些陈旧。
孙队长正好在二楼简陋的办公室值班写着报告,见他进来,只扬一下头示意他坐:&1dquo;你这大忙人,怎么有空过来?”
田君培两年多前因为一件案子与孙队长打过jiao道,算是有了不错的jiaoqíng,他也不绕弯子,坐下来便直接问道:&1dquo;老孙,你审了下午带回来的那个被怀疑偷路虎的女孩子没有?”
孙队长诡秘地笑:&1dquo;就知道你是为她来的。怎么了,想改行代理刑事案件了吗?”
田君培嘿嘿一笑,坦白承认:&1dquo;多少对她有一点儿好奇。”
&1dquo;也难怪你好奇,我还是头一回看到gps锁死车辆,要说现在这高科技,”孙队长用一个摇头表示赞叹,&1dquo;可真是不得了。”
&1dquo;那女孩子jiao代什么没有?”
&1dquo;眼下只知道她叫任苒,26岁,南方Z市人,长居北京,目前无业,车是她一个叫陈华的朋友的。其他再问什么,她都不肯回答了。”
田君培倒没想到任苒已经26岁了。下午他看到她时,只见她站在庞大的路虎旁边,衬得身形纤细单薄,穿着白色T恤加磨白牛仔九分裤,脚上一双棕色平跟凉鞋,乌黑的头直直披在肩头,一张gan净秀丽的面孔,不施粉黛,皮肤白皙得几乎有些异样,似乎长期没见阳光,看起来颇带着几分书卷气质。不过她在那种众多警察环伺、路人围观的场合下泰然自若,倒是没有任何大学生的青涩姿态。他当时猜她应该是在校读研究生的女孩子。